“方才是谁哭了?嗓门可真不小,我刚进院子就听到了。”说着话,一位男子撩了帘子进门。

来人一袭青衫,虽然年近四十,可依然丰神俊朗气度极佳。

叶夫人程氏笑看了他一眼后又将心思放到了女儿身上,凝视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小人儿,程氏满足地说道:“是罗纱。”

男子微微蹙眉。

叶罗纱的乳母陈妈妈看着叶之南好似不太高兴,心想前头几个庶出孩子出生时第一次见父亲都是笑着的,偏偏这五姑娘昨日里见父亲时是嘴巴紧闭什么也不吃谁也不理,这回又是哭了起来,生怕是因为这个惹了叶之南不喜,忙道:“这是五姑娘心疼母亲辛苦呢。”

叶之南却不理她,只撩袍坐到了锦杌上,问程氏道:“罗纱……是你给她取的名字?什么时候的事儿?怎的没听你提起过?”

“昨儿晚上想起的,也没来得及同你商量。”

叶之南淡淡点了点头。

昨日里程氏刚刚生产,他自然没有宿在这边,程氏没来得及同他商量也是情理之中,只是——

他微微拧起的眉端并没舒展开来,“那……罗纱的哥哥你可也给他取了名?”

“颂青,你觉得如何?”

看着巧笑嫣然的妻子,叶之南沉吟了下,颔首道:“倒也不错。”片刻后又迟疑道:“就怕母亲那边不好交代。”

想到婆婆,程氏的笑容淡了两分。

老夫人不知为何,防她防得紧,几个庶出孩子取名之事根本不容程氏过问一句半句也就罢了,就连抱,都是不曾让她抱一回的。

也只有如黛,凑着其他人不在的时候,让程氏偷偷抱过自己的儿子。

至于家中一应大小事务,老夫人更是紧紧捏在了自己手里,半点儿都不让程氏插手不说,就连程氏想添置个东西都要从她自己嫁妆里拿钱出来自己买——月钱这种东西,她是没有的,谁让安国公府的姑娘嫁妆多呢?

原本看着程氏有孕了,老夫人一高兴,就说往后她想要什么,都只管问自己要就行。

谁知程氏一提起添菜,她会碎碎地念叨家里的日子多难过,成日里紧巴巴的;程氏默不作语,送来什么吃什么了,她又会埋怨程氏苛待她的嫡孙,都怀孕了还不知道养养身子。

当时如黛见状都要气得同老夫人顶嘴了,还是程氏按下了她。

仅她一人不得老夫人欢心便也罢了,何苦再搭上如黛?

这些琐碎的事情,程氏并未同叶之南细说过,倒是如黛和叶之南提起过一两次,谁知叶之南根本不信。

“你们几个有孕的时候,母亲送过来多少吃食我又不是没看到,怎的偏偏会对夫人不好呢?母亲这样做,定然有她的理由。”

听到如黛义愤填膺地转述了叶之南的话,程氏也只是笑笑,但还是不忘一遍遍叮嘱如黛别惹恼了叶之南,省得她那个直性子的再和叶之南吵起来,得不偿失。

气得如黛跺着脚说替她不值。

事已至此,不值又怎样?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是她自己死活都要嫁给fēng_liú倜傥的叶之南的,娘家人劝过她,只是情窦初开的她听不进耳,不然如今也不会落得个这样委屈都不敢向娘家哭诉的下场。

程氏心中苦涩,面上却是一片淡然。

这些年过来,她已经能看得很开了。

六年前程氏三十岁时还未生育,岳家安国公府便松口准许叶之南纳妾生子,在短短五年间,叶之南已经有了三个庶子与四个庶女。

就在程氏渐渐有些心灰意冷,考虑着叶老夫人的提议,要不要将刘姨娘所生的两个孩子记在自己名下呢,她便有了身孕。

原以为怀了孩子后,一直拿子嗣之事来明里暗里讥讽她的婆婆会待她好一些,谁知,还是老样子……

好在娘家安国公府不时送些好东西过来,那些随同而来的管事又是亲手将东西交到程氏的手中,还让随行的大夫给她细细诊过脉开了补养的方子才随着管事离去,所以程氏这孕中几个月的日子并不算太难过。

一旁的小人儿似是做了噩梦般哼哼了两声,将怔怔出神的程氏拉回了现实。

她轻拍着罗纱,喃喃地道:“我的孩子,自然我来取名字,母亲那边……我自会同她解释的。”她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同叶之南讲,又像是在同自己说。

看着程氏坚定的神色,深知她性子的叶之南明白,这就是根本没有转圜余地了。

脸上的不快一闪而过,叶之南刚要开口说话,却又按捺了下来。

平日里母亲没少为难妻子,但程氏极少埋怨什么都憋在心里,叶之南是明白的,只是他一直觉得小辈们礼让着长辈是理所应当,所以平时程氏受了委屈,他也不会替她在老夫人面前说情,顶多稍稍安慰程氏几句罢了。

但这次不同。俩孩子可是安国公的外孙,若是程氏在岳丈面前抱怨几句,少不得会多些麻烦。

叶之南正沉吟着,就听丫鬟说道:“小少爷来啦。”

叶之南转过脸就见乳母抱了叶颂青来。

看到包被里婴孩露出的小小脑袋,叶之南欢喜地伸出手,说道:“来,给我抱抱。”

程氏闻言欣喜地看向他。

虽说这两个孩子是自己心头之宝,可她却担心叶之南对孩子们的感情不如自己那样深,毕竟,他在这之前已经有好几个孩子了。

如今自己生的儿子叶之南愿意抱一抱,这就是好现象,毕竟除了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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