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些个恶仆抱头鼠窜跑出院子了,罗纱犹不解恨,想要乘胜追击去那些人的院子里讨个说法弄个明白,却被红倚红绣拦下了。
“姑娘的公道咱们自然会讨要回来,只是如今姑娘的身子要紧,万不可为了这些个小人伤了身。奴婢看姑娘气色不佳,还是先回屋调养为好。”
“可他们欺人太甚!”
一向温顺的红绣难得地面上带了几分阴冷的狠意,一字字说道:“他们自然不会自在太久。”
转眼她又朝罗纱笑得柔和,诚恳说道:“姑娘就听了红倚的吧,您的身子要紧。”
她们姐妹被穆景安派来守在罗纱身边,得到的命令便是无论何时何事,一切以罗纱的健康平安为最大前提。
其他的事情……自会有人去办!
罗纱本还在犹豫,这时却有人来传话,说,她尽管放心养身体,这事儿必定会处理妥当,不会让她再受这等委屈。
来人是安国公的长随,他说的,自然是安国公的意思。
想到这事儿刚发生没多久,如今外祖却已经派了人专程来安抚自己,可见虽然一直没能见面,外祖其实一直都在关心着自己。
思及此,罗纱的心便软了下来,
左右这件事从头到尾她就没有不占理的地方,现在又是在她嫡亲的外祖家,若有些人当真非要闹事,她也不惧!
眼看红倚红绣好歹哄着罗纱回屋去睡了,红丹犹不解恨,跟红月商量着去各院要几个粗壮婆子来帮忙。
憨厚的红月闹不明白,问,帮什么忙?
扇风!
红丹咬牙切齿地说道。
览芳苑里的空气过于污浊,若是跑出去一丁半点儿的污了旁人的口鼻,那可当真是罪过了!
扇!
但凡是想跑出院子的污浊空气,全都一点点地全给扇回来,省得去到旁人那里把人给呛到了!
红丹其实不过是一时气话,说过就忘。可红月却当了真,去到程博文那边要人。
跟在程博文身边的叶颂青听了这话先是噗嗤笑了,后又觉得不对,拉着红月细问缘由。
红月对于早晨的事情很是气愤,就一五一十对叶颂青讲了。
叶颂青刚放下来没多久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急吼吼地拉了程博文去看罗纱怎么样了,却被抱剑立在院门旁的红倚红绣姐妹俩给吓到了。
“你们怎么是这副模样?”
“给姑娘赶苍蝇呢。”
红倚笑着回答。
她们姐妹俩见罗纱好不容易睡着了,索性提了武器站在院门处守着。不是她们不放心安国公府的效率,只是也怕有些漏网的猫啊狗啊的不小心窜出来,扰了姑娘清梦。
凑着红倚讲话的功夫,红绣向着紫环紫艾打了个手势。
紫艾朝紫环看去,紫环会意,微微颔首后悄无声息地侧身离去了。
穆氏听到管事婆子提起这事的时候,正在亲手修剪桌上一盆打了花苞的月季。
管事婆子垂首躬身立着,仔仔细细将听来的消息从头至尾说了一遍,又将国公爷亲自派人将那兄妹俩的院子封了的消息讲了,末了又道:“老奴看表姑娘的那两个丫鬟,叫红倚红绣的,可不简单,而且……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穆氏“嗯”了声,边继续专心修剪着花枝,边道:“我也发现了。前几天问过她了,那俩丫头连着表少爷身边的紫艾紫环,都是景安给的。”
她说完,修剪花枝的动作便顿了顿,但也只一刹那罢了。
管事婆子应了声“是”,敛神立在旁边静等。
过了半晌,穆氏才终于停了手,上下看了月季花片刻,满意地微微颔首,说道:“那些个枝枝桠桠的就是麻烦,明明不想理它了,还一个劲儿地往外窜,隔段时间就得修整一下,着实恼人。”
她重重叹息着,在丫鬟的伺候下净了手,跟管事婆子说道:“去把老二叫来。”
程博延进屋的时候,脸上正洋溢着满满的喜意。
他方才刚得了个好玉器,成色品相均属上乘,乃是磨了它前任主人一个多月人才肯割爱卖与他的。听穆氏唤他,他便将东西顺手带了来,有心跟母亲显摆显摆。
谁知他刚行过礼揣着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就听穆氏问道:“听说……咱们别院的桃花开了,挺好看的?”
程博延顺口答道:“可不是,我前几天刚去看过,很是漂亮。”
穆氏说道:“盛家那两个……叫什么来着?让他们去那里住着吧,左右那里空气好,污不了他们的鼻子。”
程博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莫名其妙,便道:“他俩昨日刚到咱们这儿,颠簸一路肯定也累了,怎么忽地又要换地方?”
“累了?”穆氏冷哼说道:“累了的话怎么还一大早有心思去你妹妹那儿闹!”
穆氏轻易不发怒,一旦发怒,别说三个儿子了,就连世子爷程瑞达都要赔上几分小心。
程博延讷讷不敢言,听着母亲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从中拣出只字片语好歹是弄明白今天早晨在罗纱那儿发生了什么。
“……平日里和你说过多少回了,盛家那两个孩子性子跋扈,你若是想让他们住进咱们家,给我把人看牢了!如今倒好,他们昨日才到,今日可就欺负到你妹妹头上来了!”
程博延虽然好收藏些珍奇古玩,但也只是热爱,并非过于沉迷之人。此刻他稍微思量了下,便也明白过来问题出在哪儿。
他与妻子盛氏向来跟罗纱没什么接触,所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