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月芽弯弯,少林寺的后山上,舒莫延与天莫神僧在山顶一片石块上各自坐着,两人正在聊天。月初月始,天空暗淡,看不到半颗的星星,山下的少林寺以及不远处的少许农家烛火,倒显得格外明亮,映上山来,有了一丝的光亮。
看不清二人的脸,只能模糊的看到两处单一的身形,距之丈余,高低持平。只听舒莫延对天莫神僧说道:“怎么突然把林代老前辈给提了出来,他不是一直关在山后的鹊巢窟吗?”
天莫却正色问道:“以你之见,我为何要如此?”
舒莫延思索了一下,片刻才回道:“该不会是因为大义门上门来讨人吧?”
“言中一半。”
舒莫延笑道:“那另一半,一定是陪着您下棋了!”
“知我者,怕是只有你这小鬼头了!”
“昨日在山下,平逸大师对我说,您在山上等着我,我一听便知话里有话,除了要找我下棋这件事,怕是没有其他的了!”
天莫叹道:“人的一生就是一盘棋啊!持黑子也好,持白子也罢,对手就是你眼里的世界,试问谁不愿意多活几生呢!私愿宏愿,空空如也,唯有多下几盘棋了!”
“这些道理,好像不同您一向的习性啊!怎么突然悲叹了起来?”
“哈哈,人不能不服老啊!再过两年,都一百岁了,百年树人,百年树人,真不知树到哪里去了,回头一望,不认识人了,也不想动了,这盘棋也该收尾了!”
舒莫延听天莫说着,也不免听出了一些道理,在他看来,天莫突然变了。随着时光的流逝,天莫在那一晃之间,突然变了,也让自己反思了起来。却听得天莫又说道:“江湖这盘棋,我是该退出了,也该轮到你去替我下了!”
舒莫延一听即道:“我?”
“不错,正是你!”
天莫顿了顿,便继续说道:“其实自二十年前就注定是你了,我传你武功,也正是因此。少林寺虽是江湖武林第一大派,但在很多江湖的纷争之上,是不便过问的,其中的原委,自是跟我佛净土有关。二十余年前,恰巧让我遇到了你,想是天意,便开始传授你武功了。当时就想,希望你日后在江湖之上,行侠仗义,能维护武林!”
舒莫延正色说道:“这番道理,爷爷也告诫我很多次了,师父的一片苦心,我已清楚了!”
“师父?你叫我师父?”
“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跟小时候一样,老是喊您老莫,却从来没有叫过你师父,实在是我的不是。”
“哈哈,你终于长大了!”
天莫又是笑了起来,笑的是随心所欲,忽然却又停了下来,沉默不语了。舒莫延跟着淡淡说道:“江湖上的事,很多都捉摸不定,明明知道真相在那里,却总感觉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这就是几天来,我在江湖上的心得体会。”
“还好,你的武功不弱,这就是你的长处,换成旁人,恐怕就更不行了。棋还是要慢慢下的,不要心浮气躁,乱了自己的阵脚,等到一定时间,任何事都会划开的,你会赢我,自然也能赢得了江湖啊!”
“有您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其实在我的眼里,没有赢不了的对手,只是怕没有足够的底气啊!”
“底气?何为底气?”
“在天罡镖局灭门之后,老镖师周薛便希望我能帮他查出凶手,周薛死后,很多人又希望我能还其公道,让我顿时就没有底气,来源于一些不公,一份不忍心,又或是来自于一个眼神,让人实在放不下。”
“哈哈,你的名气,看来不低啊!该不会,拿着我的功夫去招摇了吧!”
“延儿不敢,功夫是当用之必用之,滥用之,实不可取。”
“那就是舒太的名气不低了!功夫都是外在的东西,当用不用,一切随心,既然传于了你,我也放心,你以后也不用顾忌旁人,至于少林寺,也无需理会。传于你的,都是我毕生所悟,与我少林寺百年的积攒,终是有些出入,再者,你有搏天功护体,与我少林寺也就没有本质的瓜葛了!”
天莫传功于了舒莫延,言语之外,自是怕舒莫延做出什么违背少林寺之事。舒莫延向来自信,对于自己的为人,也是如此。听得天莫的顾虑,实在觉得不必要,不仅说道:“延儿明白,您大可放心,我绝不会辱没了少林寺的名声!”
天莫早已清楚舒莫延会如此说,却又不得不问,因为他虽是高僧神僧,但终归是少林弟子,少林寺数百年来的名誉,可不能如此随意。听舒莫延语气有些严肃,便说道:“言重了!”
天莫虽然如此说,舒莫延却并不这样想,必定是得了好处,而且这一身的功夫,是根本无法用好处来形容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或许就是这样的道理,让你不敢思想,不敢有一丝的质疑。舒莫延甚至不敢再往下说了,也开始在心里嘀咕,一切都打算默认了。
过了半晌,方才听得天莫又开始说道:“你的酒楼开的如何?你喜欢的那个姑娘又怎么样了?”
听到天莫转了话题,问到了延青酒楼以及楚青,便轻松了许多,畅快说道:“酒楼的生意很好,不过,那可不是我的,是我家青儿的,至于她吗,有我在,自然也好了!”
“哈哈,都你家你家的了,还分何谁家的呢!你们还没有成亲吧!何时道喜啊?”
“两个人要是可以在一起,何时成亲,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到时候,一定把喜帖送上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