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记鞭凌空一抽,随着曼云的话音,原本平躺着的高维直身坐起,双眼依旧紧闭着,但嘴里已轻呓应道:“我起来了。”
“昨日,就是五月初七,你为什么离开了传芳书院?”,不想浪费时间的周曼云直接问了问题。
如是用心养了十年以上的傀儡蛊,能将中蛊的人生生地由常人变成施术者的木偶,在蛊虫未死之前,予夺予求,莫敢不从。但虫蛊还没长成时,用作“傀影”,也最多象了阳光下的影子,影随形同,撑上二三刻问问话还成,只要施术者离开受者三尺之遥,虫蛊就会自死,不留半点痕迹。
虽然有些浪费,但为了救人,周曼云顾不得太多。
即使是在无意识的状态,高维对每一问题的应答声音依旧清晰悦耳,不论是说着惊惧还是兴奋。
只是周曼云的一双眸子变得越来越冷……
又一记鞭响过后,周曼云如来时一样,如风一样冲了出去。
“记得帮屋里的洗个脸\脏!”,留在最后的白露交待了一声老庄头。她亲眼看到残留在高维脸上的紫色痕迹渐渐淡去,只留下一个枯涸的血点,但还是指使了庄头再去去灭迹。
老庄头躬身应了,待来去匆匆的骑士们走远,摇了摇头,直觉莫名其妙。
“找熟悉地形的当地人问清楚,去寻有养牛的大牲口棚子和那种只有一个高窗木屋的山洼……可能人已经走了,找对地方后,先问下生人来去……让玄霜舅舅找个善辨牲口行迹的人来,说不准他们会用畜拉车……到泽亭庄园找到余婆子,不惊动,看着就好,有接触生人就立时派个人回报……”
急行返回霍城的队伍,在曼云的声声交待中,越变越短。
而紧跟着曼云身后的几个没有回周府,而是直接又闯进了蕴华居。
蕴华居里的情形让曼云一下子愣住了。
二堂哥周忱正伏首跪在院子的正中间,泣不成声。身后是曼娴与曼静两姐妹,而他们的亲生娘亲孙姨娘正如同捣蒜一样冲着高氏住的上房叩头,嘴里不停喊着,“夫人,慎哥儿丢了,实不干忱儿的事,这些年来,忱儿如何,您也是看在眼里的……“
“怎么回事?”,憋着一团火的曼云不得不驻足问道。
周忱依旧趴着不吭声。曼云明白,二哥是因为昨日安排人手不足导致慎哥儿被逮了一直自责不已,没吃没睡的也已熬了一日。但在她一路整理的思绪看来,绑匪只是用了高维钓周家子离群,到后来绑谁,说不准就是看着势头确定罢了。
周曼云不由地叹了口气,道:“二哥,四哥的事与你无关的,不必如此自苦。”
“六姐姐!”,一向不太搭理曼云的曼静哭着冲了出来,道:“你要真这么想的,要跟阿爷讲去,阿爷最重你了。现在府里头有人传,说是四哥会丢了,是二哥见爹爹要回府了,想要害了二房的嫡子。”
“谁说的!”,曼云拔高声音喝了起来,道:“找z老太爷报一声,就说是我说的,有匪徒同伙在府中挑拨人心,一个一个查过去,找到嘴贱的根子,直接绑了,打杀勿论!”
如果她没想错,这一次的绑架想毁掉的不是周慎一个人,而是整个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