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俺家戌儿还真是个金娃娃!”,朱妈妈托起了周恺的小脑袋,竖抱一小下,又立马把他斜搂在了怀里。
襁褓里的小周恺乐得咧开了没牙的小嘴。
刚满月的小子的确身体康健,而且吃了睡,睡了吃的一个月让他一下子又多长了五六斤肉,整个身子圆圆滚滚。现在稍睡得少一些的他,只要醒着,就必要人抱着走动,时不时的想要立一会儿,精力旺盛。
想想弟弟出生以来,师父天天给他做的药浴,曼云抿着小嘴,也笑了。
虽然周恺并没跟她一样学毒,但虚言说了,用过金鸦暖的孩子本身抗毒性就强,再辅之药汤子天天泡着,今后也勉强能混个百毒不侵,而身子骨也会比一般孩子结实许多。
朱妈妈见曼云坐在一旁不知愁地乐着,反倒收了胖脸上的笑纹,重重地唷了一声,道:“可不是乱说,俺戌儿就是金打的!为了他上个宗谱,老爷舍出去的钱银海了去了!”
室内暖融融的气氛顿时为之一滞,靠在床头的杜氏轻声咳了咳,陪坐着蒋氏与高氏几乎同时无奈地叹了口气。
周显与溪北大周府在周恺的满月礼之前半点口风不漏,待到礼成后的这几日,人们才陆续地通过小周府的一系列举动,拼算出了周显为了孙子下足的血本。
小周府私有的霍城县南郊泽亭镇的二百亩良田转成了族中祭田,另捐二万两白银修缮宗祠与族学……小周府的三爷跟老爷子报说府中一时没有那么多的现银,周显直接就让他拣着各地好出手的铺子卖上几间……
“要我说,我要带着人早来几日就好了!吓吓他们,也能少出些钱银!”,蒋氏对此,颇感遗憾。在她看来。周显的心急了些,才会在讨价还价中失了先手,让大周府占尽了便宜。
“其实给族里也是好事!”,曼云轻声地应道。
有些事,曼云比大人们知道的清楚,只是没法说出去。师父开始给阿爷服用的药,她尝过,毒性不弱,阿爷是担心着自己有个万一,办不好周恺的事。所以才一心求快。而按着前世的印象,她更是觉得,阿爷这样把钱财舍到族中。比之祖母卖地卖铺喂了张绍雄那样的贪狼要强出百倍。
“云姐说得对!不打紧的,那些不过是些个身外之物罢了!”,坐在杜氏床边的高氏浅笑着向朱妈妈伸出了双手,抱过了恺哥儿。
“蕙娘,你倒是个心宽的!那天我见着你家老三媳妇。一听说恺哥儿的阿爷要捐田卖铺,整个脸就跟打翻了酱料铺子似的。”,蒋氏一边拉着恺哥儿的小手,一边笑着学了下那天她看到林氏突然的变脸。
不知所里的恺哥儿,见着好玩,小手径直就往蒋氏的脸上拍了过去。
“嫂嫂与弟妹。她们都是管家管惯的,不象我似的不知柴米贵……”,高氏低头一笑。嘴里含糊,更觉得象是嚼了黄连。林氏的变脸被蒋氏看着了,很是不屑,但如果有人见识了周柏私下因此事大发雷霆的德性,估计会更惊着了。亏得自己起先还当丈夫是多有同胞之情。
“哟!小子劲还挺大的!”,蒋氏的眸光一闪。开心地喊了起来,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了恺哥儿胡乱扑腾的一双小手上。
边上的曼云等人也围了过来凑趣,刚才的话题被丢得老远,大大小小的一堆儿女人开始探究起恺哥儿现在的力气有多大了。白露与小满更是在杜氏的指挥下,开了箱盒,兴奋地拿了些小物件给恺哥儿一一抓着试……
“这蟹儿倒是活灵活现,精神十足的。”,不一会儿,一只大约一寸*分的小玉狗定在了蒋氏的掌心里。恺哥儿肖狗,这小玉狗儿让蒋氏看着,十分讨喜。
和田白玉雕的蟹儿蹲坐着,尾巴蜷放在后肢边上,仰首,嘴微张,刻工线条流畅,灵气十足。
高氏侧头认了下,笑了,轻声言道:“这是我娘家哥哥从洛京送来的满月礼。说这件是我那二侄儿专门为恺哥儿筹的礼物,京中玲珑坊杨六指的雕工。”。
这会儿,高氏心中也暗自庆幸着娘家礼物来得及时。杜氏有孕的消息早在丰津就传回洛京去了,可是关山路遥,一直到了二月初十,她才收到了礼盒,还有哥哥的亲笔信。因为女人家生产总有个难免,信中还特意叮嘱了送礼的时间还得估量好。
“让我看看!”,杜氏颤着声,向着蒋氏伸过了手。
端看了好半天,她才把小玉狗放下,脸上带上了诚挚的笑意,道:“二嫂!维哥儿有心了,这玉狗儿原本的画稿应当是夫君的手笔。”
“妹夫画的?”,蒋氏眼中显出了惊异之色,又接过了小玉狗。
“是呀,大嫂9记得,从前我在松崖养得那只‘黑将军’吗?我从小养大的,后来我嫁给五郎,又跟着周家回了洛京,走时匆忙,它又正好病着,就只好把它托给了二哥……”
“就是等你们离开以后,二弟怎么喂,都不肯进食的,生生地绝食自尽的那只!”
“是呀!”,杜氏怅然一叹,道:“后来我从家信里知道,哭了好些天。五郎就画了好些个黑将军的小像哄我开心,这个,就是其中一个!”
“维儿是有跟五弟学画的。估摸着有些五弟的手稿从前留在他那儿,做样子呢!”,高氏握着杜氏的手,暖言劝道:“待以后,我去信,让维哥儿整理齐全了,送回来。”
“那倒不必了,维哥儿喜欢,就留着吧……”
高维跟爹学过画?听着长辈们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