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先生所言,有了钱后,存在银行里最好喽。”趁屠友虚停下话头,甄永信问。
“错!”屠友虚当即否定,“直接投资,收益最大。”年轻人说。
“怎么个投法?”甄永信问。
“现代的大企业,通常有两种融资渠道,”屠友虚说,“一是向银行代款,就是往银行借钱,每年支付一定的利息,这是企业最愿意做的。可是银行的资金毕竟是有限的,远远满足不了企业的需求,逼得企业不得不出让部分股权,用来吸纳社会上的闲散资金。你只要得到这家企业的部分股权,你就是这家企业的股东,你就可以分享这家公司的利润。远远要比把钱存放在银行里的收益,丰厚得多。”
“保赚不赔吧?”琪友问。
“错!”屠友虚说,“你既然成为股东,就要和其他股东一道,共同承担企业的风险,与企业兴衰与共。”
“要是企业倒闭了,投进去的钱,不就打了水漂吗?”那宗和问。
“错!”屠友虚说,“这就要看你的眼力了。不是说,什么样的公司,都可以投资的,就像我们银行一样,不是谁来贷款,都可以贷到的,我们是要做好风险评估后,才肯发放贷款的。同样,如果你要入股一家企业,事先也要做好风险评估,看看这家企业在经营过程中,存不存在什么风险,一旦发现存在风险,那是坚决不能入股的。比如说一家矿业公司,由于资金周转不灵,这时你入股进去,即使它将来倒闭了,矿山却在,你可把矿山卖掉,还怕收不回成本来?”
“这种好事,到哪儿去找?”那宗和说。
“错!”屠友虚断然否定,“这样的机会,确实可遇而不可求,而机会来了,一些人却不一定能把握得住。不瞒诸位,今天请大家来这里小聚,就是受朋友之托,与三位商量一件大事。我有一个至交,姓吴,名衷生,冀北人,家道殷实,去年在冀北发现了金矿矿脉,吴老板倾其家所有,买下矿山。眼下资金周转不灵,委托我在京城寻找合伙人。这样的合伙人,诚是难找。因为对投资人的要求是,既要有实力,又要具备一定的现代投资理念。我经多日考察,发现三位的条件符合,这才聊备薄酒,玉成其事。诸位如感兴趣,我现在就可将吴老板请来,他现在就住在北京饭店。”
“他该不是出来蒙市的吧?”那宗和脱口说道。
“错!”屠友虚说,“蒙市不蒙市,一看就知道。要是他手续齐全,又有金矿在那儿,还怕他跑掉不成?你当是买空卖空,空手套白狼?再者说,买卖不在仁义在,成不成,那是你们几个的缘分,我只是替朋友出力,帮你们撮合撮合,我又不是江湖牛人,堂堂亚东银行柜前经理,难道还要坑蒙拐骗不成?”
听屠友虚能言善道,甄永信对这事也来了兴趣,想看看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当琪友和那宗和拿眼征询他时,甄永信半迷瞪着眼睛说,“那就请屠老弟把吴老板请来吧。”
屠友虚得话儿,起身出去。琪友轻声嘀咕道,“姑父,不会是个局儿吧?”
“看了才知道,又不用你出钱付帐。他要是骗子,咱也跟着学学;如果不是的话,咱看看再说。”甄永信话没说完,就见屠友虚领了一个中年男人回来。这男人中下身材,乡绅打扮,腋下夹着一只黑漆公文包。不待屠友虚介绍,刚一进门,就向屋里人拱手作揖,口里称道,“在下吴某有礼了。”
坐下后,甄永信才发现,其实吴衷生并不善言谈,当屠友虚让他介绍一下金矿的概况时,吴衷生讷讷说道,“在京城东北方向的金平寨,诸位有兴趣,可跟我去看看,不去看看,我就是把天说塌了,诸位也未必相信呢。”
在京城里呆得久了,也有些腻烦,眼下能有个机会去山里看看,甄永信几个也来了兴趣,答应跟吴老板到矿上看看。当下约好了时间,一桌人又喝了些淡酒,说了些闲话,各自散去。
按约定的时间,第二天一早,几个人到了火车站。吴老板已经买好了火车票。几个人登上开往东北的火车。大约两个钟头,车到唐山。下了车,租了辆马车,往唐山西北方向去了。中午在一个小镇上吃了饭,下半晌,才来到滦河边上的金平寨。这里就是吴老板的金矿了。车上几个人问金矿在哪儿,吴老板往一个河岔口处一指,说,“就在那儿。”
几个人顺着吴老板手指的方向望去,见河岔伸向两山之间,在河岔边上,有三间茅草房。河滩里,有十来个汉子,躬着身子,好像在河里摸虾。到了河滩,吴老板说,“到了,到了。”自个儿先跳下车去,走向河滩。甄永信几个人也下了车,跟了过去。吴老板操一口唐山话,问河里的汉子,“今儿个咋样啊?”
“和往常差不多。”河里的一个汉子用唐山回应。甄永信这才看清,河里汉子们的手上,都端着小簸箕一样的木制工具,知道那该是淘金用的工具。只见汉子们在河滩里撮一些沙子,接着就在水里像淘米似的,摇椅晃地把沙子淘掉,淘过老长一段时间,才拿一个挖耳似的小勺,从簸箕底把沙金舀出,装到挂在胸前的一个小瓶子里。
“他们淘到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