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其安满面春风,见到纪士文笑容满面,忙问道:“你也有高兴的事情?”纪士文在他肩头上拍了一下,笑道:“是我有求于你,这才礼下于人。”
“那你先说,我再说。”武其安心里暗暗好笑,自己也是有求于纪士文,跑来礼下于他。
纪士文眸子闪着亮光:“你家的地图,借我好好看几天。”
地图是武家上几代珍藏的,和实际的国土有改动。不过这样的地图能看到,已经是不容易。武其安露出为难的神色:“这图是大老爷的,上次是我们争执国土大小,趁着他喜欢,借出来和你看看,再让我借……”
他反应过来,神色诧异:“你不是看过了,怎么还要看?”一旦明白过来,武其安乱猜一通:“是你的红颜知己,青梅竹马?”
一巴掌打掉武其安的乱想,纪士文黑着脸:“是我妹妹!”
没有任何原因,武基安心中跳了一下,本能地问:“是四妹妹?”话才说出来,自己后悔失言,脸上闪过几丝尴尬,纪士文疑心大作看过来,武其安红了脸。
他平时学友间话风也不弱,今天说错一句话,期期艾艾的,好似猫咬掉了舌头。
纪士文紧追不舍:“你脸红什么?”
“小弟我……今天在贵府作客,多用了几杯酒。”武其安勉强回话。
一只手指伸过来,修长白晰,这是纪士文的食指。他用手指不礼貌地在武其安脸上蹭几下,收回来在自己鼻子上闻着,没好气道:“我陪你喝的酒,现在哪里还有酒气?”
武其安刚才是微红着,现在是脸涨得通红,实在想不出来说的,拱起双手求饶:“士文兄,小弟酒劲还没过去,今天四妹妹受了委屈,我想指不定士文兄拿东西哄她,我是乱猜的。”
这差不多能对得上,但是人的疑心一起,直觉上觉得不可以信服。
纪士文满面狐疑,掸掸衣衫,双眼侧到一旁:“你不对我实说,我不交你这朋友。”
“士文兄,”武其安嗓子都颤抖了,手也有几分慌乱。他越是这样,纪士文越要装生气:“快说!”
“我,说出来,还要请你帮忙。”武其安终于坚持不住。上前一步深施一礼,面庞变成紫涨:“我来就是想这事,不过你不容我慢慢的说,实在是难为情。”
纪士文也是绝顶聪明,猜了一个八九不离十,变了变脸色:“你说?”没有看到他变脸的武其安咬咬牙,害羞地道:“我家嫡母,今天到府上,”
“什么事!”纪士文跺跺脚,真是急死人。
武其安抬起头,心花怒放的表情:“为我和四妹妹订了亲事,为二弟和贵府五妹妹订了亲事。”
纪士文忍无可忍,用力捶了一下桌子。
茶碗才送来,茶水还滚烫。溅出来烫到纪士文的手,他捧着手苦笑:“应该烫这登徒子,怎么烫的是我!”
武其安忍不住好笑,送过来自己的帕子,还帮着纪士文擦了擦手,再躬身又是一礼:“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哥,士文兄,请受小弟一拜。”
“你等等,你要求我帮什么忙?”纪士文苦笑转为清明,心里迅速把武家上下人等全想一遍,没好气道:“你们家那乱糟地方,我妹妹们不能嫁你!”
武其安笑嘻嘻:“大哥你说得不算,老祖母为人一言九鼎,母亲在家里正准备聘礼,”纪士文板起脸站起来就往外面走,被武其安一把拖住,在后面急了:“你去哪里?”
“我去告诉祖母,这亲事不能成。”纪士文回身手指着武其安就说开来:“咱们是同窗好友?没错!不过嫁你们兄弟的是我妹妹!你们家?”他歪着头气愤上来:“还是家吗?我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你我母亲是亲姐妹,都是一路货色!”
武其安往外面看,再小声责备道:“一路货色的话也说出来了?”纪士文心中怒气翻涌,陈年旧事一桩桩出来,又和武其安无话不谈,重新坐下来,生气地道:“上个月我母亲让人来问我,说田庄子上的东西,家里要多分。我吃用在家里,受父亲教导,我不在乎这一块,不过她并不是用在家里,只是中饱到自己私囊里去。我让人去回话说不行,她见到我半个月没好脸色,我大了,不常往里面去,不见她又怎么样?”
武其安抬手劝道:“少说几句吧。”
“不说她,就说你母亲,你们兄弟姐妹过的日子好吗?让我妹妹嫁?不行!”纪士文坚持反对。
武其安只能求他:“你听我说,”
“你闭嘴,都是这个城里长大的,谁家底细不知道!”纪士文又是一通长篇大训话。
把武其安说急了,张嘴迸出两个字来:“分家!”嘎蹦脆的字砸得纪士文话停下来,武其安眸子轻闪,坚定地道:“我和二弟成亲后会分家!”
“真的假的?”纪士文斜着眼睛睨着。武其安笑容满面对着他:“我过来,就是请大哥你,”
纪士文呛他:“谁是你大哥!”
武其安十分的好脾气:“好好,士文兄,看你吓的,我来这一趟是对的。请你去见四妹妹,对她说,成亲后我们就分家,这是前些日子家里开宗祠,全族的人都过来,当着人说出来的话不会改。让她安心,我会疼她。”
面上又一红,再“啪”地一声,挨了一巴掌。
纪士文怒气如金刚:“你再说!你疼她,你是什么人!”武其安手抚着脸笑,后退两步嘿嘿:“我不是什么人,是你以后的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