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兰与张铁栓在京城也无相识之人,除了二弟李子易的将军府,闲闷时无处可去。
二弟每日要当差,二弟媳每日里应付人情来往,他夫妇均很是繁忙。
到京城没多久,李子阳便自己找了份差事,每日里早出晚归。大屏整日跟着二嫂郭佳怡学习京中规矩,倒是很快适应了将军府的生活,她也曾想拉着李翠兰一起,跟着郭佳怡来往于各个官宦家中,可是李翠兰不喜这些,大屏便不再多理会李翠兰。
弟弟与弟媳都忙,李翠兰夫妇进了将军府,只有去陪李青云与潘氏老两口,可这二位也不清闲。
出于礼节,前来将军府拜访者,必要来问候家中的的老太爷与太夫人,老两口虽也不喜虚套应酬,可为了儿子起见,还是强颜欢笑,虚与委蛇。将军府人多,京中又规矩繁杂,言语行事都需谨慎,不如在良平镇时随意,老两口过得也不比大女儿夫妇轻松。
李子易见大姐与大姐夫闷闷不乐,问清缘由,沉思片刻,言道,让二人且先耐心等待数日,他想办法让二人再不会无聊,只是会辛苦一些。夫妇二人都是农家出身,自是不怕辛苦,便满怀期待,等候着李子易的消息。
过了几日,李子易来寻李翠兰,问她可愿重操旧业,种植暖棚蔬菜,李翠兰当即答应,当她听说是去三妹处种植暖棚蔬菜时,更是高兴异常。至于为何朝廷会将种植地设在三妹那里,又如此巧刚好那里有许多灾民需要安置,李翠兰知必是二弟的刻意安排,不过朝中事复杂,她也就没多问,反正二弟是为了自家姊妹好就是。
说了半天。李翠兰觉口干,喝了半杯茶润喉,这才好笑道:“爹娘也要跟过来,你二哥不准,讲他二人年事已高,还是在京城好些,凡事都方便,爹娘便整日里闹腾,说是呆在京城凡事都不方便,早晚会活活憋死。你二哥后来让他二人闹腾得无奈。只得答应等明年天气转暖,这里一切井然有序后,亲自护送他二人过来。爹娘这才作罢。”
“呵呵,”李翠梅也觉好笑:“若是不闹腾就不是咱爹娘了。爹娘本就是贪玩性子,怎受得了众多规矩拘束,他二人能没闹腾着非要跟你一起过来,已很是委屈自己了。如此也好。我已是十几年没见过二哥二嫂,但愿二哥讲话算数,明年会亲自送爹娘过来。”
眼见着大姐与大姐夫神色疲惫,李翠梅催小勤家的:“再派人出去看看,怎地大老爷去接芳儿,此时还未回来?”
饭前李翠兰便问过大郎与林芳。再说,今夜没有月光,此时外面已近乎伸手不见五指。丈夫与女儿还未回来,李翠梅心中也是焦急。
“不用看,我回来了。”李翠梅话音刚落,大郎掀帘进来,身上带着一股寒气。
大郎进门便向李翠兰夫妇赔罪:“大姐大姐夫勿怪。将郑公公安置好已是天色近晚,老和尚不准我将芳儿带下山。我便与芳儿闲谈片刻,耽误了为大姐大姐夫接风洗尘。”
李翠兰摆手,道:“自家人讲究这些作甚,芳儿怎样?”
“只是身子疲弱,倒无大碍。”嘴上如此说,面上也挂着笑颜,大郎内心却是不安,总觉女儿与老和尚瞒着自己什么,女儿下趟山而已,怎地好生生的,老和尚就是不应呢。
李翠兰点头:“不带芳儿下山也是对的,芳儿既然身子疲弱,又天气寒冷,还是以身子为重。”张铁栓点头附和。
又闲谈几句,李翠兰告辞,李翠梅虽不舍,却也知姐姐与姐夫身担重任,马虎不得。
等大郎与李翠梅歇下,夫妻二人才有空闲话。大郎将今日与齐彪相见相谈之事,说与妻子,李翠兰来此地的原委,李翠梅也详细告知大郎。
轻搂妻子于怀中,大郎感叹“唉——,也真是亏了二哥与贻儿了,想出此办法来相助,既给灾民找到事干,又解决了过冬物品这一燃眉之急。”
李翠梅倒没丈夫乐观:“天寒地冻之时,竟要破土搭暖棚,若是被人弹劾劳民伤财,可怎生是好。”
大郎轻声道:“此事虽看起似劳民伤财,实则功大于过,若是只靠县衙拨来的那点粮食,恐怕灾民早已饿死大半,哪能如今日般,粮食充足,灾民满含生之希望。”语中满含倦意。
李翠梅还欲问丈夫话,耳边已响起轻鼾,只有作罢,大郎这些日子早出晚归,有时连饭都顾不上吃,实是太累。
第二日,大郎起得晚了,醒时,妻子已不在身侧。
谭六听到动静,进来禀报,惜缘院婆子已在外等候多时,说是若大老爷醒来,告知她一声,她也好回去禀报司马小姐,司马小姐有要事与大老爷相商。
由着谭六将衣服放在火盆上方烘热,大郎边穿衣边问:“你可问过她,茹素到底有何事?”
谭六摇头,大郎道:“茹素畏冷,还是我往惜缘院去一趟吧。”
到得惜缘院,陈董正在用软管喂司马老爷进食,那日昏倒后,司马老爷一直在昏睡,期间进食便是一件麻烦事。
开始时,是童氏与林仲嗣一起,将司马老爷嘴掰开,童氏将细竹管插入司马老爷食道,顶端在嘴外,上接漏斗,一点点往里灌汤水或者稀粥,陈董学会后,便自己来给爹爹喂食,由小世缘掰开爹爹嘴巴,自己再小心将细竹管插入,确认不是插入气管后,再行喂食。
此时的司马老爷面色红润而整洁,可见陈董将他照顾得很好。
帮忙将进食完毕的司马老爷放好在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