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林孟从学堂出来,林孟一路上都很兴奋,蹦蹦跳跳不停地说着话,今日他的文章得了个优,这是前所未有的事,乐得他嘴巴就没合上过。林文也替他高兴,不过没有他这么忘形,间或接他一两句话,仍是一脸的温文尔雅。齐彪一如既往,挂着一张面无表情的酷脸,走在林文右侧,和以往不同的是,身后多了一个小跟班,那小跟班也就七八岁的年纪,一脸的稚气。
“大少爷,二少爷,家里来了不速之客,周渔先一步回去,大少爷二少爷也快点回家去。”
三人一路悠闲的走着,周渔急急的从后面赶超过去,身后还跟了几个人,都是看渔场的雇工,跑到最后面的是周渔的小儿子周三晓,被林孟一把捞住,问是怎么回事。
周三晓这段时间来回传话,倒不似刚来时那般木讷,嘴皮子利索了许多,很快就把事情交代了个清楚。
今早林文林孟上学走之后,像往日一样,大家各行其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每日里该做的事,忽然呼啦啦冲进来二十几个人,其中有四个男子抬着一顶轿子,落轿后,从轿子里出来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女子,声言要拜见姐姐。这个女子是谁,刘妈没有见过,做为潘氏曾经的贴身丫鬟,到后来的贴身妈妈,这种阵仗刘妈却是不止一次见过,这分明是来挑衅的。不用言明也猜得出,挑衅的就是自家大夫人。
这种事,李翠梅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以往也有人找上门来,说是林大郎的红粉知己,不过,像今次这般嚣张的,倒是头一次见,心里犹自不耐烦,只让刘妈把这些人打发了,自己面都没露,不是惧怕那些人,实在是心冷。
却没想那女子软硬不吃,还指责李翠梅不尊重长辈,她可是代长辈来看望侄孙,李翠梅这样面都不见就赶她出门,实是大不孝。从她的话里话外,刘妈听出,这个就是潘氏曾经提过的,高老头的孙女,一心想嫁给大郎的高玲珑。
林大郎的祖父和那高老头是多年好友,两家算是世交,有这一层关系在,刘妈做为下人,不敢私自做主,进屋请示李翠梅。
即是高老头的孙女,按两家的关系,高玲珑应该称呼李翠梅嫂嫂,她却进门就口称要拜见姐姐,自认为已心如止水的李翠梅,这会儿非常生气,对刘妈道:“你问她,她即说是高老太爷的孙女,可有证明她身份的凭证,我等又不曾见过她,怎能随便就认下她来。”
高玲珑多次纠缠林大郎,林大郎多番拒绝,最后实在无奈,便声明,家里长辈不容有第二个女子进林家门,她才无奈罢手,听从家里给她安排婚事。
前阵子,高玲珑偶尔听祖父祖母说起,林大郎已分家另过,她便想着,既已分家,那做事就不用受家里长辈辖制,高玲珑派人打探过确切消息,凭着一时意气,带着平时伺候她的人就来了,满以为来了就可做得林大郎的偏房,说不定林大郎会嫌弃原配丑陋,休弃不要,自己可就是大郎的正房妻子,没想到李翠梅会来这一出,她又不是什么名门贵胄,出门还带着名刺那等玩意,哪里来的什么凭证。
不甘心就此打道回府,高玲珑言道,先让她住下,等大郎回来,自会证明她的身份。
笑话,让她住下,哪还会有清净日子可过,小姑娘当别人都跟她一样傻,刘妈自是不应,让她去镇上的旅馆住,她却不肯,说是你家西侧主屋空着,她即是客,就该住主屋。连这等主家私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刘妈心内闪过凌厉,看来自家主人待下人太过宽厚,竟然有下人敢向外人透露主人内宅私事,这事过后,一定要劝过大夫人,立下严厉家规。
贵成搬出去后,李翠梅打算把院子隔成几个小院,大郎说先不必费这个神,院子后面的人家,今冬要搬往盛城,大郎已跟那家说好,等那家走后,便买下那家院子,到时前后院打通,再好生修葺,所以院子还是原样没动,只要进了大门,转过照壁,院里的情景一目了然,高玲珑话一出,跟着她的家丁和丫鬟,不用再费心寻找,便直往西侧屋而去。高玲珑这是要强住。
院里的下人,除了周婆子和刘妈,剩下的都是小孩子,而高玲珑带来的人,不止人数比院里的人多,年龄也大些,最小也有十五六岁,家丁又都是强壮的男子,眼看着要吃亏,周三晓撒腿就跑到渔场搬救兵。
几人边说边快速跑着,说到这里,林文止住周三晓,让他去工地那里去找六郎,房舍正在施工,干活的人自然不少,大部分都是六郎本村人,应该会有很多人来帮忙。
进得院子,林文林孟倒吸一口气,周渔和那几个雇工,手里各拿着棍棒之类的东西和对方的家丁对峙着,周婆子的女儿周二晓,领着家里的小丫头全部出动,守在西侧屋门口,双方互相较劲,明显的自家已处下风。
那个应该是高玲珑的女子,嘴里说着:“姐姐,你这是何必呢,大郎做为生意之人,怎会安于现状,反正姐姐也不喜出门应酬,就让妹妹我代为其劳,我和姐姐一内一外,辅助大郎,岂不两全其美。”
李翠梅坐于屋门前,手里抱着林芳,一脸冷然。刘妈和周婆子紧守其侧,林翠娥和林娟立于李翠梅身后,小小的林武,提着一根小鞭子,没有一点畏惧之色,站于娘亲身边,怒视高玲珑。林芳眼里没有小娃娃应有的害怕惊慌,也没有哭闹,而是满眼的气愤,乍眼一看,倒似一个成年人,脸上的血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