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家姓王,就在本镇,与李翠梅外祖家是亲戚,要娶亲者与林翠娥同岁,也在盛城读书,且与林文同一课室,家境一般,家中兄弟三人,那男儿排行最小,与林文关系不错,也曾来林家找林文玩耍。两个哥哥均已成亲,大哥是个木匠,曾与六郎在同一家具铺做事,人憨厚老实,二哥有些许脑障,却是吹得一手好唢呐,有人家婚丧嫁娶,均喜请他,倒也养活得了家小。
第二家姓刘,家在盛城,也是经年商家,论家境,可谓与林家门当户对,娶亲者是家中嫡子,比林翠娥小一岁,今年十四,素有神童之称,小小年纪,已有功名在身,家中还有两个庶出兄弟,那男儿母亲已去世,林翠娥进门便是当家主母。
第三家姓梁,那男儿今年已是二十,无父无母,自己开个私塾。他叔父乃本县县令,是其婶母此次观赛,经打听,觉得林翠娥与之般配,上门提亲。
第四家姓蓝,乃是常年在林家租住的药商,与大郎已是熟稔,曾提过家中有适龄男儿可配林翠娥,因租住客商不止一人如此提过,所以大郎并未在意,只当说笑,此次赛后众多人提亲,那人也郑重托媒上门,听得娶亲男儿及家中条件,与林家倒也相当。
林翠娥第一个否定了蓝家,无论那男儿怎样优秀,也无论那家人怎样好相处,蓝家却是离良平镇太远,林翠娥不想离开大嫂。林芳笑她,此时你赖着我娘亲,若是将来我小姑父为官,需远离本镇,难不成你还要抛夫弃子,依然赖着我娘。
姑侄两人又是一通嬉闹。
王家不用着意打听。平日里本就有来往。
大郎在盛城当掌柜时,也曾与刘家相交,不过,不是很熟,此次亲自去盛城,经打听,高玲珑正是嫁入此刘家。
原本刘家是以正妻名义与高玲珑定亲,却因她想嫁给大郎,来良平镇找李翠梅认亲,并要强入住大郎家中。后李青云一怒之下,大闹高府,扬言。若是高老头不将高玲珑处置,将让他高家无容身之地,高老头惧怕,催刘家尽快完婚,刘家打听得高玲珑所为。虽允其入门,却是降妻为妾。
如今,那刘家家境每况愈下,还不时抬妾入门,如此家况,那男儿再是聪慧能干。大郎夫妇也不舍林翠娥嫁入。
李家与本县为官者素有来往,李翠梅便托娘家派人入县城打听,几日后。便有回信。
梁家男儿,全部财产,就只那座私塾小院,且为人迂腐,早在幼龄时就言称。将来绝不靠妻子娘家,做那吃软饭男儿。适龄婚配时,若是对方家境比他好,他便不允,而家境不如他者,他身无所长,又有谁愿嫁给他,如今拖到二十大龄。
那县令妻子打听得知,林翠娥与大嫂情同母女,李翠梅娘家哥哥在京城为官,若能与林家结亲,对其丈夫仕途许是有助益,才百般劝得那男儿同意来林家提亲。
如此,四家舍去三家,便只剩王家。为慎重,大郎夫妇还是决定,等林文上学满两月回家来时,仔细询问一番王家男儿品行,再最后决定,是否将妹妹嫁与王家。
媒人频频上门,林娟很是烦躁,白日里干脆躲于制衣坊内,任李翠红使尽办法,偏是不回应。
童氏见孙女实是不愿,再有媒人上门,便道,自家孙女年纪尚小,且过两年再讲。媒人嘴上恭维,心中却是连连撇嘴,姑娘家十二岁年纪哪还算小,莫不是你林家以为没人配得上,岂不知人外有人。
童氏怎会不知媒人想法,媒人怎想又关她何事,重要是自家孙女心意。
这一日,林芳清早起来,与往日般,先练五禽戏,再练甩针,她现在已是比先前好些,习练五禽戏时,虽仍时时踉跄,倒也不再摔跤,只那甩针进步不大,至今为止,每日仍无几次将甩针扎入树上所挂软木盘上,倒是常常因拿不稳,将甩针扎上自己腿脚,针尖虽钝,却也疼痛。为此,李翠梅特意为她制作砂布面鞋裤,穿着怪异且不舒适,安全却可得以保证。
“哎哟。”
林芳一阵甩出去,就听得一声痛叫,赶紧循声望去,不知李明珠何时进得院来,此时正一手扶腰,一手摸着肚子,怀孕八个多月的肚子已是很大。
“十婶,可是不舒服?莫不是胎儿调皮,将十婶肚皮做球踢?”
“噗,”李明珠被林芳逗得喷笑:“是你小弟不满哪里飞来一根东西砸他。”
呃,林芳吐舌,弯腰捡起李明珠身前甩针,交于身后线儿,呵呵,自己都未看见甩针哪里去了,却原来是它自己跑来欺负未出世小儿。
李翠梅今日还未出门,闻声迎出来,埋怨道:“已是快临盆之人,怎还如此调皮,有事使唤十郎来就是,或拖旁人传话也可,怎的还自己跑来,路上磕着如何是好。”
由着小勤家的扶着她往屋内去,李明珠口中道:“这些时日,公公每每喊腹痛,大便困难,便时有血,王大夫看过,开药吃后,无改善,且越来越甚,我讲请婶母为公公诊脉,公公咬牙不肯,婆婆讲我欲害死公公。今日公公疼起实是厉害,十郎不在家中,本想托人来镇上请大夫,却是无人愿意,言道若有事怕被公婆诬赖,我只得自己来镇上一趟。镇上不止一家医馆,我不甚熟悉,不知该请哪个,顾来问问三姐,可知哪个大夫善治腹痛。”
林芳听得内心一震,腹痛,便血,该不会是肠癌吧,她虽不是医生,却在肿瘤科工作,知道各种癌症症状,听得人家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