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氏气白了脸,“蹭”的站起身,绞紧了双手在屋里来回踱步,才又转头向秦乐文道,“你做得好,咱就是饿死,也不要他那几分银子!”
秦家虽不富裕,但甘氏只有凤翎一个女娃,又是幺妹,从小就宝贝的很,听到这话,岂有不气的道理?
这样骂了一番,甘氏尚不解气,又转头气乎乎的向秦守文道,“三儿,你去跟阿欢说一声,就说我拜托他的,要见到那家的人上咱家的门,拿扫把给我赶咯出去!什么,哼哼,姨娘?他们家姑娘才给人做姨娘!他们全家都给人做姨娘!”
听到甘氏这样孩子气的话,凤翎不禁莞尔。
人家还只是一说,哥哥和娘就气得不行,又想起前世的时候,若不是自己使了些计策,那个爹差点就将自己送去做了别人的填房。
凤翎的心头涌上一阵阵暖意。
有哥哥真好,有娘真好!
秦守文领命才要出去,又被甘氏叫住,“你只管跟阿欢小声说说,那孩子有分寸,知道没啥。别的人,特别你二婶,不是,还有你奶那里,你都说不知,省得又闹出什么事儿来。”
秦守文点头出去。
甘氏又看向秦乐文,想了想,道,“你的事儿横竖也瞒不住,等你爷回来我跟他说,你性子急,别再跟人提这事。遇见拾蛋,也别再跟人打架。”
见秦乐文一脸忿忿不乐意的样子,甘氏拧了眉叮嘱,“你要跟拾蛋闹出什么事儿来,累得是凤丫的名声。这世上到处都是好事的人,本来没什么事儿的,左传右传,不定给传成什么样儿了。你要真为凤丫着想,听我的就是。”
秦乐文这才讪讪应下。
甘氏觉得这话说得有些重,便又安慰他道,“他家要真敢厚了脸皮上来,咱再一棍子打回去便是!这时咱家占了理,才好堵住别人的嘴。”
甘氏嘴里这样说,打量凤翎的目光里多出几分异样。
凤翎开始没想明白,可对镜梳妆时瞧见铜镜里阿娜的女子身姿,凤翎一下子明白甘氏目光里的深意。
她十三了,该是找婆家的时候。
虽然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但乡里人的习俗,男子十五尚不算晚,女子却是要早上许多。
凤翎不禁苦笑。
她挣扎还挣扎不开呢,怎的又要往里扑?
这天秦铁柱入夜才回,又喝得一身酒气,甘氏第二日一早才去说秦乐文的事情。
却不料甘氏愁云满面的进去堂屋,却是满面春风的出来,咧嘴笑个不停。
凤翎打趣她,“娘,爷给你吃了开心果子啦?来来,”她伸手过甘氏的下巴底下,“我给您托着,省得给您笑得掉下来!”
“鬼丫头!”甘氏在她的头上拍了一记,接着又笑,“没大没小!以后去到人家家里,可不带这样!你不是上过学堂么,得有几分闺秀的样儿,不过呢,也没关系啦,反正也是先生自己个儿教出来的……”
“我一直有这意思,没敢讲,怕人家嫌咱高攀,如今可好……哎哟,我的凤丫真是好命哟!”
甘氏一口气不喘,凤翎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甘氏己经叽里呱拉的讲了一堆,然后止了话,神神秘秘的冲她笑。
凤翎冲甘氏霎眼。
去……人家家里? 高攀?
甘氏笑着将凤翎拉进怀里,坐在炕上搂着她轻轻的晃,“你知道爷今儿个去哪儿了?他开始出门时没说,冯先生请他吃酒来的。”
甘氏不顾凤翎眼里越来越重的讶异,自顾自的说下去,“爷问我的意思……还用问么?我可不满口答应?阿伦那孩子,又有出息又懂礼,跟你又知根知底儿的,我心里可别多欢喜呢!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