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九章 再相遇
三人走得平常走顺的路。远远就见得冯娟在小河边的树根处坐着,无聊的往里面掷着石子儿,再盯着溅起的水花发着呆。
“阿娟!”凤翎喊了一声,许多天未见冯娟,这会子看见,凤翎说不出的高兴,早把齐氏的什么嘱托丢到九霄云外。
冯娟跳起来转身,飞奔着扑过去把她抱住,然后又放开拉起她的手,道,“阿凤,你不知道,你不在,我多没趣啊!你想我吧?”
“当然想呢。”凤翎笑眯眯的,“可现在不是先生在上课么?你怎么一人在外面?阿伦哥呢?”
“上什么课?我爹没空,都自修呢。”冯娟冲她皱皱鼻子,故意苦着脸道,“果然和以前不同了,你就惦着我哥,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你嫂子?比我还小呢……”
凤翎红着脸轻轻拧她的手臂,“说什么呢,我不过随口一问。不信你问我哥,我可不总念着你来的,总想来书院。可我娘不让我出门,我也没法子。”
“我信你。”冯娟这才转悲为喜,又笑着冲秦乐文微福了身子,行礼,“二哥好。”
对常欢却置若罔闻。
“冯姑娘好。”秦乐文与冯娟并不太熟,很郑重的回了礼。
“还有个大活人,看不见么?”常欢翻着白眼,冲着冯娟阴阳怪气。
冯娟白他一眼,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铁公鸡。”也不再理他,冯娟的话题又回到凤翎身上,“不是不让出门么,怎的来这里?来念书?”扫了一眼秦乐文和常欢,“不像啊。”
凤翎摇头。往南山的方向指指,“我要去山里,替三婶找些制胭脂的花草……我娘担心,让哥哥陪我去。”
“我也去!”冯娟拽紧她的手,表情很兴奋,“我都快闷出病来了,一起走走也好。”
凤翎盯着她的脸,摇头,“那可不行,冯先生……”
自从上次在南山遇见黑衣人之后。冯先生就再明令禁止冯伦冯娟再上南山。
“我爹爹没时间理我,他只顾盯着阿伦呢,你可不知道。阿凤,兰先生在的这些天,阿伦可惨了,”冯娟往书院的方向望望,又神神秘秘的道。“你知道,阿伦最怕下棋,他哪里坐得住?可我爹非得教他,说兰先生棋艺超群,让他多看多学。我爹与兰先生对弈,非逼着阿伦坐着观棋……这会子。怕还因为画不出昨儿个的棋局在闭门苦思呢。”
“兰先生没走?”
“兰叔还在?”
凤翎与常欢异口同声。
常欢更是兴奋的两眼放光,跳起来就要往书院里跑。
冯娟伸臂拦住他,瞪他一眼。“死脑筋!你不知道我爹和兰先生下棋,最怕打扰?你这会子去了也没人会理你,白白挨骂。不如等从南山回来再去,就该下完了。”
常欢想想也是。
“走吧走吧,采什么花儿。做什么胭脂?”冯娟边说,边拉起凤翎就走。
冯娟执意要去。凤翎也就没再反对,两人手拉手,边走边聊。
“兰先生说要云游,我以为早离开了呢。” 凤翎说。
正好也是常欢想问的问题,于是将脑袋往前凑了凑。
“本来是要走的,我爹把他留住,说是要等到你们订亲,”冯娟笑着瞥一眼凤翎,“昨儿得了六月初三的日子,还有些时日。”
“兰叔真是,也不跟我说声,我好常来瞧他。”常欢不满的嘟嚷。
“跟你说做什么?”冯娟回过头来白他一眼,:“你就是个长不大的,兰叔还不是怕你定不下心么?好不容易说服让你留在秦家。”
常欢看了秦乐文一眼,有些失落的缩回脖子,不再说话。
几人一路闲话的往南山去。
冯娟也是闷得久了,话匣子一打开就合不上。
她全然没有想到,几年后的第一次上南山,会遇上同样的人,同样的事。
依靠墙头上的小窗透进来的微弱的光线,萧云正在专心研究床前的石马。
洛十一双手叉腰,一脸惑色的站在屋子中央,问萧云:“云云,你真确定这是隋风生前住的地方?这也太简陋些。”
箫云没理他。
他左手提剑压在左膝上,右膝跪地,微侧了头,右手伸在石马的下腹处摸索着、拨弄着什么。侧面看来,萧云浅入鬓角的眉尾微扬,唇角紧绷,似是咬紧了牙;双唇微嘟,则形成一个很优美的弧度。
看似俊俏。
洛十一却冲他无声的挤挤唇,识相的没有再喊。
他太了解箫云:表里如一?说得就不是这号人!
关于萧云,身边人的圈子里谈论最多的是箫云的暴躁易怒,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反而让人淡忘了他如女子一般的美艳容貌。
也就是他,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才能与箫云成为朋友。
得意的抚抚自己的鬓角,洛十一不忘在心里将自己称赞一番。
这时,箫云换了个姿式,抬起握剑的手至额边,伸出拇指轻轻揉搓自己的眉心,然后很自然的将手中的剑转了个方向,仍是撑在地上。
剑鞘发出“嗒”的一声闷响,在空荡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有些刺耳。
动作却如行云流水一般。
幸亏这家伙眼高于顶,除了阿蓉,就没有女子能入他的法眼。
洛十一顿时有些泄气,抬起手在身边比划了一下,并不确定这个动人如果由自己来做,是否能如此令人赏心悦目。
柔美与刚毅在箫云的身上奇妙而矛盾的结合,完美得让他都有些忌妒。
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