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常欢打听出来的结果,和秦显文同饮酒作乐的是安乐候府旁支的几个子弟。境遇都差不多,酒肉之徒。
然而秦显文却像是铁了心一般,谁劝也不听。每日还是一样,早出晚归,混迹市井。常欢回来还说,秦显文顶着尚书府大公子的名义,甚至流连烟花之地,乐而忘返。
这些事情都在绮翠之前,而收房不成,不过更给他一个在外tōu_huān的理由。
这些事情让甘氏和凤翎伤透了脑筋。
“不过一个婢女,让他收房便是,何必闹得如今家宅不安?”
甚至连累秦天河对甘氏都颇有微词。
甘氏无奈,只得找了两个身家清白,长相出挑的丫环给秦显文收在房里。秦显文这才收敛了几分。
翠英性子刚烈,从此对秦显文视而不见,由得他在厢房随心所欲。自己则听从凤翎的建议,孩子为重,一心一意的养起胎来。
转眼便到了大年夜。
除了外出征战的秦乐文,秦家人满满的坐了一大圈,桌上的饭菜也比在秦家村的时候丰盛不知多少倍去。
鸡鸭鱼肉应有尽有。然而对于凤翎来说,这顿饭远远比不上旧年秦家村的年夜饭。
去年的时候,爷爷还在,哥哥嫂嫂恩恩爱爱,一家人围着一锅几乎找不到半块整肉的腊骨锅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吃得别提多欢.
如今,秦天河面色不虞,甘氏两相为难。而哥哥嫂嫂两看两相厌,唯有陆氏几个吃得倒还开怀,姨娘们的脸上一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模样。
这顿年饭吃得如同嚼蜡。
吃过饭。一家人围炉团坐闲聊守岁,稍坐了一会儿,翠英便借口身子不适,起身告辞回房。
“大嫂的脾气见涨啊。”瑞瑶冷笑,“这要孩子生下来。咱们是不是都得看她眼色?”
秦天河瞪了她一眼,瑞瑶扁扁嘴。没有再说。
凤翎抬眸去看秦显文,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优哉游哉的吃着点心喝着茶。凤翎叹一声,找了个理由起身往翠英房里去。
翠英的房中一片灰暗。
凤翎进去的时候,云代捧着个痰盂在翠英面前,云仙一下一下的抚着翠英的背。
翠英吐得天昏天暗。
凤翎快几步上前,接替云仙抚翠英的背,道,“这可怎么好?吃得不多,倒还吐了个干净。”
“不碍事,过些日子就好了。”翠英勉强笑着冲她挥手,接过云仙递过的帕子擦眼擦嘴,漱了口,才觉得好些,由凤翎扶着往床边坐下。
大约是妊娠反应,翠英的手脚亦肿得厉害。握着她的手时,骨节处都是一个一个的小窝儿。
凤翎握住翠英的手,轻轻的揉搓,看着面黄如腊,日渐憔悴的嫂子,凤翎心疼的直想哭。
怎么可以,哥哥怎么忍心这样对待相濡以沫、共过患难的嫂子?
翠英坐着不舒服,便半靠在床沿上,一手仍拉着凤翎的手。灰暗的灯光下,两人静坐无言。
过了一会儿,翠英忽然转过脸去,伸指悄悄抹了一把眼角的泪,唤了一声“凤丫。”
凤翎鼻子一阵发酸。
翠英己经好久没有这样唤她。
强笑着应了一声,“哎,嫂子。”
翠英却不说话,睁着空洞的双眼盯着豆大的灯芯发呆,半晌才又道,“凤丫,我想回家。”
凤翎岂能不知道翠英口中“家”的含义?却只能装作不知,握紧翠英的手,笑道,“这儿不是咱们的家么?嫂子,您甭多想,好好儿的把孩子生下来是正经。哥哥……哥哥他是一时糊涂,等他知错,他会回头的,嫂子,你别急……”
翠英忽然收回目光来看她,对视着翠英空洞无神的眼睛,凤翎说不下去。
换作是她,可会原谅?可会等待?
来不及写完,稍等一会儿,马上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