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转脸看向秦天江,颤音中带着哭腔,“他爹!”
秦天江往张阿婆脸上扫了一眼,见对方目光如炬气势恢宏,没有点半儿要宽容的意思。
秦天江看向甘氏。
他原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好说话的甘氏身上,只要甘氏开口放罗氏一马,别人也就不好说什么。刚才本来甘氏己经开口了,又被凤翎“好心”的“碰巧”打断。
而甘氏这时再无暇顾及罗氏。
因为凤翎忽然惨白了一张脸,窝在甘氏怀里喊头疼!
再看罗氏委屈又气恼的脸,秦天江的心头发烦,蠢婆娘!这能怪谁呢?只能怪你自己!
秦天江向罗氏递回一个冷漠的目光,瓮声瓮气的道,“跟嫂子道个歉吧,早些了事回屋,”秦天江心头的怒气似乎并没有因此平息,压低声音朝罗氏丢下一句,“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秦天江说完向张阿婆道,“婶婆,我娘身子不好,我先扶她回屋,日后再向婶婆赔罪。”
秦天江说完,扶起李氏,径自转身回屋,看也没看一眼罗氏。
罗氏立时脸色惨白如纸。失去了两大支撑,她还有什么谁可以仰靠?
人群中嘻笑如故,张阿婆虎视眈眈。
罗氏己经是前狼后虎,除了当众道歉,承认自己欺凌弱嫂,让自己成为乡人茶余饭后的笑料,她别无退路。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秦家门口,没人注意到不远处的歪脖树下站着两个头戴黑色尖笠的男子,也往这边张望了许久。
其中的一个男子,早己经将面前的黑纱撩起,搭在尖笠的边沿上。他正伸长脖子,饶有趣味的往秦家门前张望,脸上的表情是兴奋,激动,看热闹的神情与那群围在门前的人无异。
这人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衣着华美。他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尤其朗目之上一对剑眉,眉色如墨,长相颇为俊朗英气。只是在转眸之间,一对浓密的睫毛如羽扇般扑闪,又给这张略显硬气的脸平添几分女子才有的柔美。
男子一边看,一边时不时的伸手去拉拉同伴的衣袖,“听听,快听听,说什么了?”
给他拉着的男人比他还要稍高一些,身材则更为颀长。尖笠上的黑纱则直垂到脖际,看不清容貌,只是透过黑纱,隐隐的,能看到一双透着精光的眼睛。
而他似乎对秦家门前的事情并没有他的同伴那么热衷,他只是面向前方,笔直的站着,左手垂于身侧,右手则握着一柄通体黑色的长剑。
听到同伴的问话,这男子没什么反应,只是袖口微抬,挥去问话男子的手。
问话男人的心情显然并没有受到对方冷漠态度的影响,又将拉改成了拍,目光还在秦家门口,一边拍着提剑男子的肩头,一边急道,“你耳力好,快听听,又说什么了?”
提剑男子抖抖肩,问话男子的手便从他肩头滑下来。
问话男子终于回头,脸上并没有一丝恼意,反而满脸戏谑的冲着提剑男子笑着,
“云云,云云,快说说嘛!别那么小气,算公子我欠你一个人情。”
被唤作云云的男子握剑的手一紧,剑鞘发出“咔哒”的脆响。他咬牙冷声道,“再这样唤我,掐死你!”
他的声音磁沉中带着冷漠,完全没有同伴声线中的柔和,隐隐还带着杀气。
可这种杀气似乎根本到达不了自称为公子的人身边。
公子大笑,笑中透着促狭与得意。提剑的人居然是想要掐死自己,他的心中是怎样的莫可奈何!
这还不够,公子一边故意抬袖抹抹自己的脖子,再往他脸边凑近,“哪,抹干净了,别客气,云云!”
剑鞘又是一声“咔哒”脆响。
公子缩回脖子,又去拍他的肩,“好了好了,咱们日后再说,先别耽误公子我看戏。箫云,说说嘛,那小丫头说什么呢?”
箫云的声音很不耐烦,不过总算是给了公子一个回答,“说她头疼,可能是刚才被打着了。”
“头疼?哈哈,”公子猛然爆发出一阵大笑,“这头疼得还真是时候。云云,我怎么瞧着,这丫头有鬼呢?分明,是她故意陷害嘛!”
箫云这次很快的接上了公子的话,看不到表情,话里却是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那么,你要去主持公道吗?”
“切,”公子转头白了他一眼,仍伸长脖子看热闹,一边道,“你当公子我这么闲么?”
箫云没有回答,却能听到鼻子里发出的一声冷哼,将面前的黑纱吹得晃了晃,露出的肌肤在黑纱的映衬下,愈发显得雪白如玉。
公子没有回头,只是伸手往他的方向一直乱拍,“快,又说什么了?”
箫云往旁边闪了闪,这回公子的手没能拍在他的肩上,只是凌空对着空气一阵乱拍。
“那女人道歉了,说她以后不敢欺凌长嫂,求族人原谅。”
“完了?”
“完了。”
“切,”公子缩回脖子,作势掸掸自己的衣衫,“这就完了,真无趣。还想再看那小丫头有什么花招呢?那蠢女人还真好骗。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女人。”
箫云没有接他的话题,声音依旧波澜不惊,“看完了就走吧。”
箫云说完即转身,根本不等公子的回答。
“你这命令下得忒随意。”公子抱怨归抱怨,还是跟在后面追上箫云。到与他并肩的时候,转脸冲着箫云很暧昧的喊了一声,“云云!”
箫云脚下微顿,没有理他,然后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