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玉斜睨地看了弟弟一眼,然后收回目光。其实她心里想的跟弟弟一样,只不过看卷帘如此执着,她心里便抱有一丝侥幸,万一王母消了气,一高兴真的就给卷帘恢复了官职,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小雨点:都不是,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
阿紫把茶送过来的时候,姐弟俩继续他们的谈话,并没有避讳这位茶摊老板。
卷帘大将?阿紫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心里某根弦被重重的拨了一下。他们口里的卷帘大将可就是那冤家?阿紫身体有些发抖,脑海中又浮现出第一次遇到那冤家的情景。
半年前,阿紫随父母去境外一个远房亲戚家串门,在路过流沙河的时候,湍急的河水挡住二人的去路。河上没有桥,只有一根很粗的铁索连接两岸。要想过河,必须抓住铁索,一点一点撑过去。可阿紫一看见那湍急的河水,腿就发抖,根本无法过河。她父亲年纪大,一个人过河都困难,更别说帮阿紫过河了。
正在二人愁眉不展的时候,一个身高八尺,面色黝黑的大汉过来道:“我来帮你们过河。”
说着,他扬了扬手中的藤条道:“你们谁先来?”
那是一根很粗的藤条,藤条上有新鲜的叶子,还有新鲜的断口,看来是刚从树上扯下来的。
行刑天兵站在不远处看着卷帘大将,心想,你居然有如此菩萨心肠,不去做和尚实在有些可惜。刚才,若不是卷帘央求他让自己先帮那对父女俩过河,然后再施行刑法,估计这时候那卷帘正在遭受万剑穿心之苦。这是他每月必遭的一次劫难,任谁都无法阻止。
“阿紫,还是你先来吧。”阿紫的父亲推让着道。
“爹爹,还是你先过河,女儿看到你过河后再过河不迟。”阿紫孝顺地看着父亲。
阿紫的父亲拗不过女儿。便冲那黑脸大汉说道:“好汉,那就先帮我过河吧,有劳你了。”
卷帘将藤条缠在自己和老汉身上,绑了个结实后。便带着他爬过铁索桥。别看他身壮如牛,过桥的时候却行动敏捷,嗖嗖嗖几下便把老汉运过河去。折返回来后,他又按此法将阿紫也顺利运过河。
阿紫从小到大,除了和父亲接触的时间最长外。还没如此近距离接触过男人。当自己和他绑在一起,感受着他那粗壮的呼吸和那坚实的臂膀,阿紫的心里竟然有种莫名的躁动。她心跳加速,脸颊不知不觉也红了起来。而卷帘是个粗人,并没有注意到他身前的小女生有如此变化。
等把二人送过河后,卷帘放下藤条,对行刑天兵说道:“开始吧。”
父母俩在河对岸隔着宽宽的河水望向这边,他们只看见卷帘隐没在一块巨石之后,其他的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后来,父女俩从亲戚家回来。也是卷帘帮着过的河。
为了报答他的恩情,阿紫时不时过来看看卷帘,还带来他最爱喝的女儿红。知道卷帘每月都要遭受万剑穿心之苦,阿紫还特意带来上好的金疮药给他,以期能帮助他快速恢复伤口。闲暇时候,她还穿针引线,为卷帘捺了两双布鞋。为了能让天兵对他手下留情,阿紫总是买些好吃好喝地送给天兵。
这一番心思,卷帘不是傻子,不会不知道。可是和他回天庭恢复官职相比。儿女情长又算得了什么?他可是把做官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人。于是,他佯装不懂阿紫的意思,只等那回天庭的一天早日到来。
为此,阿紫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父亲也经常劝她:“阿紫啊,连傻子都能看出来你喜欢那小子,可是他只跟你谈些不找边际的话,看来他对你没有意思,我们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阿紫也想听父亲的劝,不再理会那家伙。可是她的心不受她的控制。总是会记起那个人的好,而忘记他对自己的无情。
今天,当她听到冰玉和小雨点谈论那个人,心思不免为之一动。好久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很想上前打听一下他的近况,可这样好像有点唐突。还是不去想他了吧,从来都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再怎么想也没用。
阿紫正满腹心事的时候,突然听见父亲喊:“阿紫啊,过来吃饭吧,要不都凉了。”
原来爹爹回去取饭回来了。阿紫回头答应一声,转身朝父亲走去。
茶摊旁有个小窝棚,平时父女俩就坐在窝棚里休息,有客人来喝茶,他们便从窝棚里出来,给客人倒茶。窝棚离茶摊很近,只有两步路的距离,因此,坐在茶摊上,能很清楚的看到窝棚里的一切。
冰玉听老人喊阿紫,心里不免一愣,难道那个阿紫就是在江南野外遇到的那个姑娘?她曾经还从她手里买过金香玉给猴医仙。再看那位老人,分明就是江南野外站在田间地头的那位老人啊。可是,他们怎么会来这里卖茶水呢?冰玉心里很好奇。
待阿紫吃完饭,过来收拾桌子,冰玉忍不住问:“听姑娘的口音不像本地人氏,姑娘老家是哪里的?”
“我祖籍江南,因为家乡发大水,田地都被冲了,前一阵子才来这里投奔亲戚的。”阿紫一边用抹布擦着桌子一边说道。
“原来是这样。”冰玉心说,那就对了,我说不能平白无故在这里看见熟人嘛。
“我在江南看见过你,还在你那里买过药,你可记得?”冰玉闪着晶亮的眸子问。
“我说姑娘怎么看着眼熟,原来我们见过。你这么一说我便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阿紫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