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扬起眼帘,冷冷道:“伊兄莫非与飞帅合谋,欲诱我等为内应,夺取四郡么?”
我立刻道:“绝无此事。我和元直一样,与伊、赵二位先生也初会。”这误会可首先得澄清,不能背黑锅。
伊籍也不理我,向徐庶一笑:“徐兄出自名门徐家,应该听说过赵家和陈家吧?”
徐庶双目骤然射出寒光:“伊兄和我恩师果然交情非浅。”
伊籍道:“我不是想揭破徐兄身世来历,而是想提起两个人。这两人虽然名声不显,但身份之高低,却非徐兄这样的圈内人才可以准确评估。”
徐庶道:“什么人?”
伊籍道:“一个是赵家的赵楷。”
徐庶皱起眉。
“另一位是陈家的陈老神仙。”
徐庶皱起的眉头猛然往上一挑:“你提起他们,是什么意思?”
伊籍道:“此二人身份如何?”
徐庶看看我,道:“赵家之主人,陈家之父老,身份之尊,放眼四海内的大家族,能与他们并列者,不过三五人而已。”
我道:“明赵家,暗徐家,无影无迹是陈家。”心中忽然一动:“莫非这伊籍便是赵楷信中提到的那人?”
伊籍道:“飞帅也知道这句话?哈哈,但飞帅只怕不知,徐庶兄之祖翁,便是目下暗徐家之首。”
“啊?”我大吃一惊,“真的吗?”
徐庶道:“奇怪,伊兄如此聪明之人,怎会如此多口?”
伊籍道:“徐兄身份虽隐秘,但你今早请徐宣引荐去见飞帅,难道居然不怕飞帅起疑?”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徐宣引徐庶进来时,见到我神色怪怪的。原来他们是一个家族的。
徐庶哼了一声:“伊兄,你可知道,单凭你这句话,就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伊籍微笑道:“有飞帅和徐兄在,量贵门‘清风五子’也不至于这么不给面子吧?”
徐庶沉着脸,道:“伊兄胆魄,我徐某佩服。我问你,你提起赵先生和陈老神仙,究竟是何原由?”
伊籍道:“也没有什么,只是他两位都曾说过,今汉室大乱,英雄并出。但能定天下安黎民者,惟有飞帅而已。”
“哦?”徐庶上体挺起,“他两位果有此话?”
伊籍道:“便是尊师,也是这么看的。”
“唔……”徐庶低下头,想道:“适才所见那小孩子赵玉,确是赵家嫡传的身法。伊籍所言,恐怕并非虚妄之词。”
桓袖忽然转过身,撑坐起来,道:“婆婆妈妈,说来说去,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我看飞帅也不认得你吧?”
伊籍道:“不错,我与飞帅,也是初识。”
桓袖道:“你口出如此反言,也不怕飞帅捉了你去,交给朝廷,砍了你的头?”
伊籍道:“想成就大事,岂可畏首畏尾?”
桓袖一伸大拇指:“好,看你文文弱弱的,胆子倒很大。飞帅,你还不赶快抓了他去,午门斩首,成全他这番慷慨意气?”
我一怔。桓袖又道:“飞帅,这都是他一人意气风发,胡言乱语,我们可都是善良百姓,这阵子走霉运才会碰上他的,还请飞帅慧眼明察。”
“喔!”一番话把伊籍噎得直翻白眼。这丫头,说报复就报复,可真一点不含糊。
冯喜和阿叙乐得摇头晃脑,连声赞好。
我看看伊籍,心想:“这确实是你不对,虽然你口才不错,但如此重大机密筹划,怎么能在这里一五一十都漏出来?而且时机也不对,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些年的干饭都白吃了。”不过我已明白他肯定是赵楷拉来帮我的那个人,所以不能不照顾他点,道:“赵大哥和陈老都是我阿飞极其仰慕敬重的前辈。但我们目前最要紧的是解除四郡之围,其他的事不妨以后再谈。”
徐庶垂着的头微微点了一下,心想:“伊籍有一点没说错,阿飞确有反意。不过我还需要再观察他一段时间。嗯,就从四郡上着手。”
桓袖轻轻一拍几案,俏眼放光:“飞帅就是飞帅!我们这么大老远来,不就是为了救自己的家国吗?只要能退荆州之兵,救四郡之危,是跟曹操还是跟飞帅,还不是我爹一句话?”
赵累忽道:“走。”
“走?”他突然冒出这句,屋里不管长脑子还是不长脑子的,都愣了。
“到哪儿去?”
赵累道:“飞帅去长沙,可一举两得。”
冯喜道:“什么一举两得?”心想你比伊籍还烦,那家伙说话虽然听不懂,他几哩哇啦还冒出些东西,你这家伙连字都不愿多给一个。
桓袖眼一亮,道:“对啊,飞帅武艺天下第一,只要你能去我们长沙,那文聘又算什么葱?”
徐庶暗想:“不错,赵玉、公孙箭都是勇将,有阿飞的统御,加上我从旁运筹,蔡瑁大军其实不难尽破。而且……”看看伊籍,又想:“嗯,你不是竭力要鼓动我们助飞帅起事吗?现在正是你最好的时机。”
伊籍从他眼里看出意思,知道他已被自己说词打动,心中大喜,想道:“天助我伊籍,初依主公便立大功。赵先生知道,也一定会非常高兴。”
我摇摇头:“我与诸君一见如故,话也不瞒你们。我久闻江南景色秀丽,俊彦多在,早就想南下一趟。如能顺便帮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