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早哼哼两声:“有什么好瞧的。”问刘纲:“什么长的短的轻的重的,你只告诉我,这一堆破烂里面,哪个最值钱?”
刘纲不满地瞪他一眼。最近两天,每逢宿营轮值回来,他都百事不做,抱着这些刀剑反复摩挲,如痴如醉。池早居然称之为破烂,实在让他这脾气极好的人也很生气。应道:“这里七刀五剑三匕,均是许都名匠千锤百炼、万中择一的名器,价值已不能用其造价来衡量。”
池早不耐烦道:“你就告诉我哪把造价最高就行了。”
刘纲从包袱里拣出一口匕首:“这口扬文匕,价值黄金三千两。”
池早两眼一直:“三千两黄金?”接过那匕首,左看右看:“这么个小东西,它就值得三千两?”
刘纲道:“是,因为它是当今伏皇后在曹丕公子十二岁生日时赐赠的生日礼物,造价虽然只有三百两,但兵铁市上标价三千两收购。”
池早眼中放光:“好好,这东西好。”把玩两下,揣进怀里。对我道:“就算便宜你……不行,不能便宜你,喂,小刘啊,你整天带着这些破烂也够辛苦的,你也选一样拿去卖卖赚点零花钱什么的。”
刘纲一呆,看看我。
我笑着点点头。
刘纲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从一堆兵器里挖出一件来。
池早从他手里抢过那礼单,看看他手中兵器样式,念道:“含章刀:彩似丹霞,长四尺三寸三分,重三斤十两。价值白银七百两。”上上下下看几眼,奇道:“哎,数来数去,这把破刀好像是最便宜的一把。你这么向着你主子,不给我面子啊?”
刘纲忙道:“池大人,小人哪儿敢啊!我实在是最喜欢这口刀。”
池早狐疑道:“是吗?这么长,这么重,背着就难受,还最不值钱,有什么好啊?”
公孙箭道:“池大人,刘司马他膂力过人,以力破巧,使刀自然越长越重越好。”
我道:“能杀人的刀才是值钱的刀。看你挑的那东西,能当兵器用吗?”
池早把礼单还给刘纲,摸摸胸口的匕首:“管它呢,反正我又不用它杀人,回去就卖了。”
我和公孙箭、刘纲都大笑,坐在一旁的徐庶也忍不住笑了。
我一侧脸,道:“元直别光顾笑啊,过来选一枝吧。”
徐庶摇摇头:“飞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早已弃剑学兵,就不必了。”
我还没劝,池早先急了:“那怎么行,徐先生,来,来,你一定得选一个好的。”问刘纲:“除了我这一个,还有哪一个最贵……”
刘纲心想:“都拿去卖啊?”
徐庶一听这不像话,道:“池兄……算了,还是我自己选吧。”过来扫了一眼,挑中一口流彩剑。
刘纲暗暗喝彩:“这位徐先生才是行家。”他暗中测试过,这里诸般兵器之中,以公孙箭得到的那口素质刀最为锋利,但论到淬火之纯,轻便坚韧,还得算这口流彩剑。
我挥挥手,刘纲收起包袱,退了出去。
池早叹了口气,道:“看你可怜,我就告诉你刚才应该怎么做吧。”低声在我耳旁说了几句。
我恍然大悟,后悔不迭:“原来纰漏出在这里。这几句话还不值一钱。”
池早道:“我也累了,闪先。”站起身,哈哈得意笑了两声,心满意足地走了。
肉疼了一会儿,我摸摸怀里,还好,那里还有两件宝物,不过却只适合送给美人。
美人!一想到这两个字,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也不知道阿樱她们怎么样了,是不是见着貂婵了?”
这时,公孙箭向徐庶请教那柳易、霍奴以及他们的主人的来历。
徐庶皱眉苦思。事实上自打看到城头那一箭射下来以后,他就一直没松开过眉毛,也没多说过一句闲话。
公孙箭道:“是不是当地某个豪族?不然没有这么大的声势胆量。”
我点点头,很有可能。没有很硬的来头背景,绝对不敢这么箭射曹将,孤闯军营。
徐庶缓缓道:“问题是我想了这么久,也没想出来本地有什么豪门敢这么横。”
我道:“也许我当时应该答应他们的要求,去见见那人。他手下的柳易、霍奴武功不弱,胆气更是惊人。能使用这种人才做家仆的绝非等闲之辈,算个英雄人物。”
公孙箭道:“飞帅去时,一定带着我啊!”
我看看他:“你也想去?嗯,那人弓技如此随心所欲,确实也难得一见。”
郏城的犒军行动出人意料地迅速有效,不到半个时辰,牛金已经接收到干麦二百五十石,粗粟一百五十石,粝米一百石,粲米二十石,以及少量肉类、甘豆和蜂蜜。
面对如此赠单,即使最挑剔的蔡阳、曹遵也表示满意,一个中等城市竭其所有,一个季度大概也就能上交国库这么多了。
而郏县却非常之小,小到全城的耕地一年下来能不能收到这么多粮食,还得看老天是否风调雨顺,加意照顾了。
……确实,一下子涌入五千大军,不是这个城市能够承受的。
接受大礼的同时,几乎所有人也都认同了郏城两位和善老人的委婉说法。
是夜全军牙祭,举营皆欢。
肚子里装着足够的消耗物,各营的将士们慢慢都睡着了。
我松了口气,这个插曲结束得还算圆满。
私下里,满腹疑惑的徐庶在一个最不被人注意的时刻向那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