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昌是甘宁送给我的二童之一,他在襄阳时因为贪看市场的繁茂,结果耽误了接我的任务,被阿西好一顿板揍。自那以后他就老是这萎缩的样子,话也不敢多说一句了。
我道:“阿昌,我们来练练功夫,暖和暖和身体吧。”
阿昌眼睛一亮,神色间已是跃跃欲试,想了一想,又缩缩身子,低头道:“小人不敢。”
徐庶微微不悦,觉得这孩子好不合群,心想:“以后飞兄的属下要都像你这样不听话,那还怎么打天下。”
桓袖兴趣也上来了,道:“阿昌,去吧,跟飞大哥对练,飞大哥还能教你几手。”
虽然美人说话,阿昌却还是不肯。
我知道阿昌久随甘宁,纪律观念很强,前不久刚刚犯错,这会儿正小心着。加上跟我又不久,和我们这几人都比较陌生,所以感觉拘谨不自在,也很正常。也不跟他多废话,道:“小心,我的拳来了。”迈上一步,挥出一拳。
桓袖嘻嘻笑着,拉着徐庶闪到三丈之外。
徐庶暗暗纳闷,不知道这小丫头怎么忽然高兴起来。
说笑是说笑,真动起手来,我可一点不玩虚的。阿昌开始还不以为意,待我挥出的拳臂将伸直的时候,骤然眼前一花,发觉我的速度一下提升十倍不止,顿时大惊失色,急忙双掌齐出,闪切我腕上脉门。
我却已收回拳头,微笑道:“阿昌的功夫很不错啊!”
阿昌满脸通红,摸摸自己酸酸的鼻子。那里,刚刚被我的拳头轻轻擂了一下。
我道:“这次不算,再来。”
阿昌双目中射出锐利的光芒,身体后退两步,腰曲腿弯,左掌笔立,盖在右拳指根的面上,做个拱手礼的样子,应道:“是,请主人指教。”刷地一声,双手已缩回袖中。
我见了他蓄势的模样,点一点头:“好。”轻视之心,一扫而空,暗暗想道:“这小子功夫似乎很特别。”但一时却想不出特别在什么地方。桓袖叫道:“阿昌不必客气,尽情施展。”
徐庶笑道:“上场不让步,出手勿留情!让我们看看,甘楼船的得意部下,有什么特别功夫。”
阿昌得到观众如此鼓励,精神更振,力道慢慢凝聚,浑身气势鼓动,原本那么委琐的一个小孩子,却似乎变得如同刚出鞘的钢刀,突然凌厉起来。
我和他互相注视,过了片刻,忽然齐声低叱一声,同时出手。
“铮”地一声,拳掌相碰。
“是鹰爪力?”我刚刚闪过这个念头,对方的手指已如附骨之蛆一般缠了上来,抓捏住我的拳头。
我微微一挣,居然没有挣脱,这小子,好大的力气!
我大喝一声,五指猛然扩展蒲张,发出飞鹤手的内家力道,将对方指头震开少许,立时再度收缩箍紧,比原来的拳头还小数分,不敢怠慢,就这么趁他手指劲力将收未收的一刹那,疾忙收回拳来,跳开一步。
阿昌看我一眼,面上露出一丝诧异之色,左足微退,双掌一收,缩回袖中。
我盯着他袖子,笑道:“好大的力气,你练的是鹰爪力还是龙爪功?”
难怪我会如此疑惑,以他指爪表现出来的力量来看,极像鹰爪力这类的外门硬功;但他与我拳掌接触的一瞬间,我却又分明觉察到他的绵延如丝的擒拿内劲。
阿昌微一迟疑。我想起刚才他拱手为礼的样子,忽然醒悟:“你不用说了,咱们接着来。”再度踏上一步,缓缓攻出一拳。
阿昌暗暗松了口气,适才贪功心切,出招不知轻重,险些伤了主人。正不知道如何应付主人的下一击。还好主人好胜,这一拳和前两次出手毫无不同,自己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接下而不伤害到主人。
正思忖间,忽听对方笑道:“阿昌小心,我的螳螂剪来了。”眼前这一拳蓦地变为双掌,接着手势一振而散,幻影闪耀,双掌使出一路迅快轻巧的招数,化出数十道剪刀形的虚式,迎面扑了过来。
我这一路手法奇快无伦,掌锋指尖老是在阿昌腕臂间的脉穴上扫来拂去,目的就要迫得他无法停缓,只好也跟着我的节奏加快出手,无意中使出惯熟的招式,也许能借机认出他真正的本门武功。
阿昌大吃一惊,没料到我手法变幻如此奇快。
来不及多想,他忽然昂首而鸣,双脚倏前倏后,忽进忽退,前后左右一通乱踩。他的双手也变为掌形,宛如水银泻地般向我的掌影中攻了进来。
“当当”清脆的响声中,阿昌身形随足而动,双掌翩然飞舞,一番细小而清晰的变化,将我的这一招“螳螂百剪”全部破解。
桓袖见阿昌昂首挺胸,屹立不动的酷姿势,拍手叫好:“不动如山,阿昌好帅!”
阿昌垂下头,讪讪道:“主人的手法,小人差点就接不下了。”
徐庶皱皱眉,觉出他虽说得谦虚,言下却似颇为自负。
我也感觉到了,盯着阿昌的脚,淡淡一笑,对桓袖道:“阿袖你说错了,阿昌那不是不动如山,而是呆若木鸡。”
桓袖瞥我一眼,心道:“我赞阿昌一句,难道你就不乐意了?”
阿昌一凛,心中吃惊:“主人好厉害,这么几手竟然就认出我的功夫。”
我见了他神色,知道无差,暗想:“好在你还小,不知道什么叫旁敲侧击,不然我这么小心眼,可就在阿袖面前丢人了。”我在守拙院的十年里,各种武功兼修并习,选修过许多武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