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杜袭肯定是要留给他的,现在不定在尚书台哪个部门里正和赵偐讨价还价呢。
再次看到曹操。
和上次手谈赌胜的咄咄逼人完全不同,这次曹操显得十分憔悴,脸色非常苍白,而且,只能头敷毛巾,躺在小卧榻上和我说话。
当然,随侍的其他所有人都已屏退。连夏侯渊和曹仁也不例外。
“阿飞。你此时能来,我很高兴。”
我看看曹丞相,闭着眼,瘦着脸,说是高兴,语气也未见如何变化。
不过这一句话,把我准备好的说辞给堵回去了。
原本我是打算直接询问张绣之死的。同为一家之主。我完全无法理解曹操在此一事件中的毫不作为,那是极端愚蠢的官僚行径。
虽然没有同情曹操的资格和义务,但是,我不希望他彻底搞臭了许都这洼浑水。
唉!好吧,待会再问。
“徐州局势不见好转,下邳虽然城固粮足。但眼见围困日久,我心中焦虑万分,却无法遣军增援,想来阿飞你也能理解我的心情。”
我点点头,也不知道他是否能感觉得到我的动作。
徐州战役,那是典型的围点打援,略懂军事的明眼人想想都能明白。而且曹操并不是没派兵过去,不过吃过一次大亏。折损了好几千人之后。曹操也只能学乖了。
“宛城,一度我以为必定陷落。许都将三面受敌。原本已经联络钟繇。幸好有你及时来援,又一战袭破武关,寒了敌胆,妙才乘机破了敌军合围阵势。此围一解,我方能略略安睡。”
我想跟他说不是我和老丈人破敌取胜,而只是敌方内部倾轧,上淮子徒不想为袁绍火中取栗而已。不过转念想想,这件事扯起来也很麻烦,里面牵涉到我和池早的秘密约定,还是等曹操精神再好点,再跟他讨论不迟。
忽然一惊:“联络钟繇,却是为何?”
一念未毕,曹操已经自己全说了:“若宛城失陷,我便欲迁都长安,以许、洛为陪都,与敌决一死战。”
这是正着。
宛城失守的话,如果还把许都当政治中心,那会非常非常累。许都虽经整治,不过城矮郭小的毛病不可能短期解决,外面若失了强力屏护,曹家政权所属的全部军民恐怕都会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心里不落实的。转过来看,长安虽然破败无粮,但四塞险要,只要压服马腾韩遂,据之为都,还是要比四面临敌,无所依靠的许昌优越。至于洛阳,在目前河内激战正炽的关口,比许昌还不安全。
“吾亦知道,迁都长安,牵涉甚多,并非上策。单是那马腾父子,便不能容我西出潼关半步。不过,他们实在太不安份了,钟繇渐渐控制不住那边的局势。最近马氏父子暗中更是波澜纷生,掠抄之事频发。”曹操脸上苦涩中透着狰狞,“而且,吾已几乎没有办法。”
说到正题了。称呼也渐渐正规。
“嗯,也许马腾将军可以入朝任职,由马超将军负责西凉方面防务?”我随口建议道。这种羁绊之策,曹操向来很精通的。
曹操半撑起身体,左右看看,打算坐起。我欠身打算起来扶他。曹操摇摇空着的左手,自己慢慢坐了起来。
“吾也这么想过,但他现在会见了河北使者,想法也许变了许多啊!”
“河北使者?”我吃了一惊,曹操这消息,得的也不慢啊!
“不错!据说河北的车骑将军真金,现在正在长安附近和马腾会面密谈,具体内容不得而知。钟繇投鼠忌器之下,未敢轻举妄动。”他看了我一眼,“大将军你毫不惊讶,是早已知晓此事了吧?”
我道:“此时此刻,河北如此举措,亦是常理。我只是好奇,丞相欲如何应对?”人家现在占了上风,左右乱跳折腾,那是兵法常识。关键是你的反击措施在哪里?
曹操微微一笑:“吾为此一直头疼中,囊中数策,皆有问题。幸好大将军此刻来许,吾欲借重一二,大将军切莫推辞呀!”
我道:“唇亡齿寒,我自然要为丞相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