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保护着田丰,东躲西藏,苦不堪言。因为田丰自己也不想活了,多次要主动去找袁绍请死。刘二死命相劝,顾了外面又得顾里面,那段日子真是焦头烂额,日夜难眠。
直到今年过了年,袁绍病重,逢纪要和审配助少子袁尚夺权,主要精力放到与辛评、郭图等人勾心斗角,互相倾轧上去了,这边情况才算好了一些,但二人依然不敢公开露面。沮宗找了个机会,让刘二护送着田丰,南下前往黎阳(今河南浚县东)躲避,那里现在是大公子袁谭的势力范围,逢纪的手伸不过去。
在黎阳闲居了几个月,刘二拼命打听我的消息,直到五月初听说张燕、刘备与阿飞三家结盟的消息,才知道,我已经离开许都,去了长沙。他与田丰商量,田丰近半年与他相处,颇有感情,知他思主心切,便主动提出要随他南下,去看看江南的景色人物。
刘二大喜,又与沮宗联络。不久沮宗亲来黎阳,带来沮授叔侄现在许昌的好消息,并向田丰呈上一封沮授给他的口授信函。沮授信上对我极力称赞,更坚定了田丰南下的决心。所以两人第二日就启程而行,一路沿途打听,得知我现在当阳,便来投奔。
刘二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一口气说了一个时辰。
听完之后,我感慨万分,刘二为了我的一个心血来潮的命令,整整苦熬了一年啊!好在没白熬,算是忙的有价值。
我轻轻摇头:“原来情况如此险恶!难怪无论我怎么打听,都半点真实消息都没有。”
刘二愤愤道:“是啊,飞帅以后打到河北,抓着那个逢纪,一定要让我好好砍他几刀。”
我道:“好,他就交给你了。对了,那位韩娥女侠如何会与你们同行?”
刘二道:“韩仙子是沮宗大人一位好友的朋友,沮大人恐怕路途遥远,我一人无法护得田先生周全,所以专门请了她护送。想不到她这就走了。”
我道:“嗯,沮授先生给田丰先生的信还在么?”
刘二摇头:“田先生看完之后,不久就毁掉了。”
“那你可记得,沮授先生信上如何说我?”
刘二看我一眼,我脸上一红。
没办法,不是我自恋,实在是能得到沮授那倔强老头的称赞,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所以极力想知道。
刘二道:“沮先生的原话,小的大多已记不大清楚了,总之是夸飞帅为人仁义,又有雄才大略。不过有一句话还记得。”
我急道:“什么?”
刘二道:“沮先生说,君用忠良,则伯王之业隆,臣奉暗后,则覆亡之祸至。诸侯之臣,义有去就。”
我横了他一眼:“这是夸我么?”
刘二道:“是啊。”
我思忖品味了一下这句,道:“这么拗口,难为你居然记得。”
刘二道:“田先生曾把信念给小的听,小的当时也是不明白,田先生就把这句话专门挑出来解释给我听,说是沮先生劝他要去乱邦,就有道。所以现在还有印象。”
我喜滋滋道:“不错啊,去乱邦,就有道。嘿嘿,看来我是那有道了。”
刘二点头:“田先生的意思,大致就是这样。”
我心里洋洋得意,说道:“刘二,这一年来你吃苦了。唉,自伊川之战以后,刘纲他们都去了,我身边一直没有亲近之人。徐军师刚为我组建了卫队,你现在回来,那可真是太好了。”
刘二大喜,知道我这是要封官了,急忙跪倒谢恩,眼圈却忽然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