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张恬懊悔,且说阿飞,悄悄返回飞之营,刚刚溜回自己的寝帐。外面来报,曹仁将军率众将已在营外求见。
阿飞手忙脚乱地藏好昏迷中的白玉堂,急忙出来迎接。
曹仁满脸笑容,紧紧握着阿飞的手,却只说了一句话:“飞帅此恩,曹仁永世不忘!”
阿飞聊了几句,才知道高干的降书已经放在曹仁中军大帐的帅案上了。
曹仁是特意过来和阿飞商议,如何举行入城仪式的。
阿飞心里挂着小白的伤势,随便敷衍了几句,心下忽然生出一念:“他是曹操本家最心腹的大将,入城受降,不如都交给他一人便是。我要去了,反而分薄了他的功劳显贵。要他承情,就该送到最大。”道:“高干既已投降,将军进入壶关城之后,可速速报知邺城,请示丞相,高干本人如何发落。”把曹操临走时对自己的交代告诉了曹仁。
曹仁一皱眉:“文烈之丧,高干自然罪大恶极。不过他现在已然投降,再要杀却,恐怕有失军民之心呀!”
阿飞心想这是你的事,你慢慢琢磨去好了。顺手一推:“所以嘛,将军还是将文书早早上禀丞相为好。”
曹仁连声称是,忽然眨眨眼,听出阿飞话味不对,问道:“飞帅不跟我一起入城么?”
阿飞心想,没必要的风头,让你去占好了。道:“别人不知道,将军你还不清楚么?我军的粮草,已远不够敷用,若我仍然陪将军留在此关,难道一起饿死?我需要速回邺城催办粮草。”
曹仁道:“飞帅不是已令公孙将军等人去各地催粮了么?入城受降,还是请飞帅与我一起主持较妥。”
阿飞暗想,这家伙居然还不错,有点义气,没顺水推舟,一脚就把我给踢了。道:“杯水车薪,难支久长啊!公孙箭再催,又能从附近弄多少粮食?而且我们这么多人,若不能尽快得食,实为忧患。并州战事,我需要尽快报知主公知道,后续辎重,应该很快就能送过来。”
曹仁点点头,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杀气:“粮草之事,飞帅也不需太过性急,区区两万人马的饭食,就地还是可以筹措一些的。”
阿飞看在眼里,微一皱眉,暗想:“我军是只有两万多,可你还没有加上高干的数万降军。呀,我知道了,难道他想……”心头一寒,不敢再想,却已明白了他的心思。壶关兵败,是曹仁跟随曹操从征至今数十场大小战役中,极其罕见的一次耻辱之战,肯定不是没有一点报复的想法的。胸中叹口气,乱世之际,这种事也管不了那么多。道:“嗯,待将军的军马一入城控制了局面,我就立刻率军返邺。不过,我让张郃、高览、乐进三位将军留下,协助将军。”忽然想起吕翔的事,也便跟曹仁说了。
曹仁这方面很开通:“当时情景如此之乱,连我都逃了,还说别人做甚?飞帅此等义举,真令曹仁既感且愧!”看阿飞一眼,“嗯,飞帅急于返回邺城,莫非主公另有要事?”
阿飞点头:“不瞒将军,正是如此。”
曹仁哦了一声,便不再问。
商议妥当,二人便即联合回函高干,正式确定他的投降议程。
第二天,准备停当的曹仁引本部军马入城,首先占据了壶关,令乐进镇守,接着又令张郃、高览、史涣、吕翔四将牢牢锁定壶口城的四门。然后才自率数千精兵,进到壶城太守府外,接受了高干的投降。然后他立刻八百里飞马向曹操告捷。
阿飞虽然知道敌军没有粮食,投降是唯一的出路,但仍然不敢怠慢,率领大军在城外严阵以待,与曹仁军遥相呼应。眼见一切顺利,才松了口气,命令飞之营收拾行装,打算次日便率飞之营回师邺城。
然而在下午他去向赵玉、黄忠等告别的时候,却出了点意外。
其实也不算什么意外,只不过是赵玉非要跟阿飞一起回邺城而已。
赵玉公开的理由是身体有伤,早点回邺城去好调养一下。实际上,谈话中阿飞非常清楚地感觉到,真实的原因是赵玉对麻痹大意,酒醉误军的曹仁极其瞧不起。
应该说赵玉的这种想法早已有之,越来越强,在阿飞到来之后,妙手迭发,从容破敌的那一晚而达到顶峰。
赵玉在阿飞面前非常坦率:“飞叔,我跟老黄前晚回营之后一夜都没睡,尽在说飞叔你如同神一般的用兵布阵,曹仁跟您比起来,就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这次是曹休他们做了替死鬼,我们俩侥幸在后营,而且当时都还没睡,得以及时出击,拼死捞回两条命。可下次谁知道还会不会有这种倒霉的事情落在头上?而那时万一没有别的倒霉蛋替我们顶灾,我们岂不是死得很冤?所以,我决定了,这次非跟飞叔一起走不可。”
谈话的时候只有黄忠在旁边,他虽然没有插嘴,但白须随着下颚的嚅动而微微飘拂,将他真实的心意全都表露无疑:他非常赞成赵玉的看法。
阿飞考虑了一会儿,答应向曹仁提出要求。
曹仁也很痛快,立刻就同意让赵玉、黄忠率领壶关之战剩下的所有虎豹骑兵,重归原主。
阿飞谢过对方之后,回营立刻给曹操写了一份上奏,把这件事情略加解释了一下。
他在答应赵玉的时候就很清楚,曹仁不是问题,关键是不能让曹操因此而起疑问。
赵玉当晚就兴高采烈地和黄忠一起,领着虎豹骑残存的队伍,和阿飞的飞之营兵合一处了。此次随曹仁征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