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了三天烧,醒来的时候脑袋仍一片混沌如灌铅沉重,耳边响起阿若的声音,我没听清楚他说什么,接过水,我喝了一口。
再次醒来,是半夜,病房内静悄悄的,我动了下手,身旁一阵沙哑的声音,“醒了?”
“唔。”
他开了盏小台灯,我这才发觉他棕色的眼睛下是黑黑的一圈,我划了一下那黑眼圈,“阿若,你多久没睡觉了?”
他别开脸,声音沙沙的,“没必要为了你不睡觉。”
“哦。”
“我去叫医生。”他站起身,却晃了一下,我拉住他的袖子,“晚上医生不值班。”
他温吞地“嗯”了一声,坐回到纤维椅上,脸色有一丝苍白。
“我睡了很久吗?”我躺在床上,疲惫地拽着他的袖子,他望向窗外,“不久,三天而已。”
三天——
触碰到的手臂有些灼热,我撑起身子要去摸他的额头,却被他抓住手腕,“阿若,你感冒了。”
我一提到“感冒”这个词,他就冷冷地瞥我一眼。
“你好意思提起?”他这次是真的生气,我无辜地看着他,他还是冷着张脸,“睡觉。”帮我把枕头放好,他给我腋了腋被子,就关上了灯。
黑漆漆的一片,我再看不到东西。
伸手摸索着,我碰到他烧得厉害的手,他立刻拍拍我的小爪子,把它抓回到被窝里去。
“阿若也睡觉。”我说。
黑暗中传来他轻轻的一声,“嗯。”
“趴在这里睡。”我敲了敲床沿,“阿若,过来,你不过来的话,我去抓你了。”被我稚气的话整得笑出声,他不再执着,趴在我的病床旁,我立刻感受到他高出正常许多的体温,那种热度贴着我的手。
从一旁的桌子上摸到手机,我盯着那刺眼的屏幕,一个字一个字地写下:
[我在四年前,失去了十四年的记忆。]
从名单列表中翻出不二和手冢,按下发送。
我缩起身子,心一抽一抽地痛。冰凉的手握着阿若泛白的指间,我将他发烫的手贴紧脸,“谢谢你,阿若。”
我感觉到他的睫颤了颤,低低的那一声“嗯”已是浓浓的睡意。
“谢谢你,阿若。”
因为,我要骗你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