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下人看着好眼熟,感觉在哪里见过。”
陆青瑶眉头微蹙,视线落在那孩子身上,像是在回想的样子,手下却是拽了拽陆长籍。
王备德回头看向恭敬低头的阿七,见着他通红的嘴唇,眼中闪过之色。
阿七僵硬着身子,头垂得更低了。
“陆姑娘是认错了吧,这种贱奴您怎么可能见过。”王备德对着陆青瑶憨笑道,往旁边走了步挡住了阿七。
陆长籍自然不觉得妹妹见过这下人,会说这句话,怕是跟她那个梦有关。
对此,他自是配合妹妹:“我瞧着也眼熟。”
王备德皱眉,这陆家兄妹脑有疾吗,对一下人感兴趣,真是有份。
楚翊瞥见了陆青瑶扯陆长籍的动作,饶有兴趣得开口道:“王备德,你挡着我了。我也想看看这下人是不是眼熟。”
王备德听着楚翊不耐烦的语气打了个哆嗦,忙退开恭敬道:“诶呦,世子您看。”
退开还不够,他还抬手拍了下阿七的脑袋,“快抬头让世子爷看看。”
阿七应声抬头,是个长相清秀的孩子。
楚翊打量了番阿七,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我看着也眼熟,就是想不起来。”
陆青瑶表情古怪,他这表情也太假了。
王备德却是有些懵,他又看了阿七眼,辩驳道:“怎么会?这阿七是我在奴庄买来的,都不是金阳城里的人,怎么可能认识世子。”
“呵。”楚翊拍了下陆长籍的肩膀,微仰着头道:“陆兄弟告诉他,这下人怎么眼熟了。”
陆长籍连理由都懒得想,随口应道:“我有一友人丢了个弟弟,应该就是这个了。”
“啊,哥哥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就是那位公子,来府上寻过哥哥的,当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陆青瑶捂着嘴瞪大眼睛做出惊诧的模样,随后脸上流露出同情之色:“没想到唉,那公子该多伤心啊。”
陆长籍有些错愕,楚翊是偏爱凑他热闹的,可妹妹如今也这样会做戏了吗?
他被逗得有些想笑却不能笑,于是抿嘴不说话,似是感到痛心般面色沉重。
楚翊本就爱凑趣,于是也接过话头,“原来是他啊,上次还同我一起喝过酒,说起他年幼被拐的弟弟时泪湿衣襟,好不可怜。”
楚衾被三人的一唱一和说的有些迷糊,但楚翊毕竟是她亲哥哥,她听着语气就知道她哥在撒谎。
心道有趣的楚衾还站起身子绕着阿七打量了一圈:“当真是像啊,原来他寻了多年的弟弟,竟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做了下人。王备德,你胆子可真大。”
王备德被几人的话说的一头雾水,试探问道:“是谁家公子?”
世子爷和太傅府长公子的好友,那不会是什么小身份啊。
这一人一嘴的都不说是谁家的,到底是谁家公子丢了弟弟叫他买回去了,他还做了那些事,那
陆青瑶叹气,转过身安慰陆长籍,“哥哥莫要伤心了,能遇见就是好的。”
被说的心中没底的王备德,只能求助一直平静喝茶的叶君泽,他怀疑这群人装模作样的戏弄他,也只有叶公子才会说真话。
“叶公子,这到底”
“咳、咳”
不等王备德说完,叶君泽就咳嗽起来,沈琮忙递过帕子让他捂着嘴。
楚衾忙走到叶君泽身边,抓住他的手腕把脉,视线瞥向垂首咳嗽的叶君泽悄悄使劲捏了下。
叶君泽垂着头咳得更厉害了。
沈琮将怀里取出的药扔到清水里,忙喂到叶君泽嘴边,喝下药没过一会,叶君泽便停止了咳嗽。
楚衾拍了拍叶君泽的肩膀,开解他道:“你这又是何必,他的弟弟都寻回来了。王公子哪里就会知道这些事,都是造化弄人啊。”
她又看向王备德,“王公子,你说呢?”
王备德额头冒出汗来,有了叶君泽这出,他已经信了七分了,剩下三分不信大概是因为其他三人表现得太像捉弄他了。
如今他心中急切,只想知晓这阿七的兄长到底是谁啊,怎么都能把叶公子气出病来。
陆青瑶扬声道:“王公子这下人真是奴庄买的?奴庄怕是没胆子收查不清背景的人吧。”
此话叫王备德猛地看向陆青瑶,这孩子确实不是他从奴庄买的。
阿七依旧垂着头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青瑶心中暗叹,又是开口:“要真是这样,这奴庄怕是要”
她的声音婉转动听,王备德却是听得遍体生凉。
陆青瑶担忧得看了王备德一眼,迟疑道:“这奴庄似乎是大皇子手下的生意,一向是稳妥的。”
王备德瞳孔骤缩,忙道:“不是奴庄买的。”
陆长籍见他这幅慌张模样,想起四年前的事,冷下声来问道:“王备德,人哪来的?”
楚翊也收起面上凑趣的笑,望着王备德,没有言语。
偏王备德见着楚翊这副模样心神俱裂,拼命摇头,腿也忍不住并拢。
他朝前走了几步,只差和楚翊跪下了,“买的,真是买的。世子,我再没抢过人了啊。”
四年前王备德招惹了陆长籍,使得楚翊对他起了兴趣。
大半夜不去爬女儿家的闺房,反而爬到了他的房梁上,结果发现他院里的几个男童,便将他废了。
整整两年他都不能人事,而这教训还是他父亲跪着求来的。
他从那开始哪里还敢抢人了,需要人都是花钱去买,只有这个阿七,是他上育幼院挑的。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