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马车拐到了官道边的一处平整的滩地上停了下来,旁边就是一条潺潺流过的小河,在夏天涨水的时候河水会漫上滩地,现在河水虽然比上个月大了点,但依然留下了一大片长满了绿色植物的滩地,滩地上的沙土肥沃异常,让这些小草在短短一个月内就努力的长大开花,它们也许是为了生命在争分夺秒,当河水漫上来的时候就是他们飘零的日期。
车轿中虽然舒服,但坐久了也腰酸背痛,苏敏和徐金书两人也趁机下来,在滩地上伸伸懒腰,踢踢腿。
陆虎和关云书也下马,让马自由的吃点地上的青草,另外四名护卫则远远的散开,在不同的地方警戒着。
第二辆马车上下来了四个眉目如画的女子,他们下来后立刻被这难得的美景给吸引了,不由得扑了上去,连一向矜持的红雨在这里也放开了,跟着陈盼儿在长满小花的草地上奔跑着,雁书和箫语两个分别低头采撷着各色花朵,不一会手中就捧了一大捧。
徐金书看着远处欢快的如小鸟般的四个女人,有些戏谑的对苏敏说道:“雁书和箫语是不错的两个女子,两人出身虽低,但清丽雅静不输一些大家闺秀,我看得出来她们对你可不一般呀。这次你到沂州本是微服,阴差阳错被老罗劫了,为解了盐帮之困,又错有错着碰巧结识了二位姑娘,要说你们没有缘,谁都不会信,不如这次回到京城就将她们收了房吧。”
苏敏摇头道:“雁书和箫语她们姐妹俩我是看着喜欢,不过也仅仅是喜欢而已,我总不能碰到喜欢的都收罗到家里去吧,她们年岁还不大,被关在院子里学文学艺,平时见过的人也不多,第一个见了我也许就动心了,说不定以后她们还会碰到更喜欢的人呢。再说。算日子,怡心就要临盆了,我这一出来办差就是大半年,多少也有些对不住她,这一回家就带回去两个小妾,怡心肯定不会说什么,但心里一定难受。还是缓缓吧,先让她们在府中住下来,以后的事情如何发展就顺其自然吧。”
徐金书想了想也觉得这个事,不能操之过急。就转移话题道:“你跟那个燕林姑娘又是怎么回事?她在左大人的府邸养伤的时候。我看你时不时就过去一趟。一去就是半天时间,你们是患难之交,比雁书和箫语更是难得,怎么最后反放她南去了?”
苏敏从地上揪出一根狗尾巴草在手中把玩着。眼睛望着天边已经开始泛红的霞光沉声说道:“与燕林一起谈天说地都还好,两人相处的非常愉快,但一说到她的身世,就好像是遇到一堵逾越不过的高墙,总是被挡住过不去,最后都是气氛微妙的结束了谈话。她要随师姐离开山东,到常州去,我的确没有什么能阻止的理由,就由她去吧。世事呀不会万事顺心的。”
说着,有些落寞的苏敏又展颜一笑道:“我这里没什么,但秋山好像却找到了什么,他几次都找理由要陪我去见左大人,你知道么?”
徐金书一愣。想了想才笑道:“你一说,我就有些印象了,好像确实如此,难道他对那个白师姐……”
苏敏手中捻着狗尾巴草的根茎说道:“秋山都快三十了,他妻子也去世多年了,总不能让他一直这样单身下去,所以这次燕林和她白师姐回常州,我就故意派秋山到江陵去办差,正好可以一路上照应一下,让他们多在一起聚聚,说不定就能成就一桩美事。”
徐金书想起在会仙山姚秋山戏弄白瑕的事情,就会心的一笑道:“我觉得,不是说不定,而是肯定,这白师姐很快就会成为我们的姚大嫂的。”
不远处,雁书和箫语已经采集了足够多的花枝,开始编起了花冠,不同颜色的花枝缠绕在一起,高低错落,一顶美丽的花冠已经快要成型了。
这时一骑飞马从官道上赶来,看上去是军中传令的兵士,他看到苏敏的马车停在河滩上,骑士就拨马下了官道,直奔这个方向而来。陆虎布置的一名护卫迎了上去,两人碰面低语了几声,苏敏的护卫接过一个木盒装的军报,打发走了送信兵士,回马将军报送了过来。
苏敏接过军报,仔细看了看木盒上的封条,打开盒子拿出军报读了起来。徐金书等他读完了,问道:“是关平山送来的?”
苏敏点了点头,说道:“是关平山向我报告新军营今日的驻扎地点,他们刚刚从保定府出来不到六十里。”
山东差事已了,新军营要随苏敏回京复命了,红花和陈瑜全早就将罗甫洛的灵柩安葬在老家,这次回北京,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看看,陈瑜全就告假带着红花回老家到罗甫洛的坟上上柱香。陈瑜全走后,新军营就由副营官关平山统带,苏敏与他们本是一起从济南出发的,到了保定才分开走,但让关平山每日将行止地点报予他知道。
陆虎在旁边撇撇嘴道:“我就不明白了,为啥咱们非要自己偷偷的回北京呀,公子打了这么大的胜仗,又彻底将红阳教在五省全部连根拔起,那是多大的功劳,领着兵风风光光的进城,让全北京城的老百姓都看看,那有多威风呀。”
苏敏微笑不语,徐金书在旁边用手弹了陆虎脑门一下,笑骂道:“我看你不是想让你家公子出风头,你是想自己出风头吧,老实说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说出来,我和大哥给你保这个媒。”
陆虎揉揉额头走开了,边走还边嘟囔着:“保啥媒,我又不是为了自己。”
陆虎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