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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雪苦笑,慕容迟也是有意与老爹一较高下的,看来他们两个不打一架,谁也不会服谁。沈雪囧囧有神地望着沈凯川,还好,老爹对慕容迟印象还好,说来也是,英雄见英雄,两眼泪直涌,站在最高处的总是最寂寞的那一个,呃,沈雪觉得满口牙酸倒了。
可是,打过架之后呢?老爹有老爹的忠义,慕容迟有慕容迟的坚持。
人心思定,天下一统,算大势所趋吗?未必!
先秦时代战死者两百多万,人心若思定,岂能有五百年的战火?大秦一统天下,以郡县治国,以法律治人,贵贱以军功农功论,本是蓬勃向上的社会,人心若思定,就不会有六国遗老兴兵反秦。旧贵族反秦,求的就是继续他们国中之国人上之人的王侯富贵。若非三年秦末四年楚汉的屠城战争,把富庶的强秦打成了丞相坐牛车的穷汉,旧贵族谁也不会说,人心思定,天下归汉。
人心思定,贪婪的人心什么时候思过定?
沈雪微眯起眼,是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改变世界,说不清。
沈凯川忽地一低头,把脸凑到沈雪面前:“丫头,你觉得,你那个师兄,比你爹如何?想当年,你爹是长安第一少,倚马斜桥,所到之处鸦雀无声。”
沈雪很奇怪地瞧着沈凯川:“爹这般样貌,所到之处不该尖叫四起吗?”
沈凯川翻了翻眼睛:“我倒是想听四起的尖叫啊。谁想一个个的全都傻掉了,一声不吭晕过去一大片。”
“噗!”沈雪掩口大笑:“爹,你可以更祸国殃民一点。”
“你爹只做保国安民的好事。”沈凯川大义凛然地说。
沈雪叹了口气,表示不以为然。
沈凯川咕哝道:“一点儿不给面子。女生外向,难不成你爹还能输给慕容小子?嘁!”
沈雪咧咧嘴,很有些小得意:“样貌不输给爹的,名头也很响,本事么与爹有得一拼。”
“哼哼!”沈凯川很不高兴,“女生外向,要不要这么快!”
沈雪堆起满脸笑:“爹,能够瞒过你的眼睛隐藏一身功夫的,你老人家觉得他怎么样?”
沈凯川怔住,用手指着沈雪。一字字道:“丫头。别告诉我叶家小子和慕容小子。是一个小子。”
沈雪挠挠头,干笑不语。
沈凯川以手撑着下巴,作思考状:“慕容小子不声不响就把御林军抓到手里。还在你老爹面前摆一副虚心请教、随时可以挨揍的模样,哼哼,他肚子里在大笑你老爹我是个糊涂虫吧,小贼东西,看老人家我怎么收拾他!丫头,不许你吃里扒外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他的底!”
“哦。”沈雪闷声应道。
沈凯川两眼望着横梁上的弹孔,他沈凯川的女儿,瞧遍天下,也就慕容迟堪堪入目吧。热武器。女儿会做厉害的手枪,女婿会做更厉害的火箭炮,得晋军相助,金家兄弟死得不要太快,这下他可以安心去见玉明了。
沈凯川驰思良久,叹了口气,道:“说说山上的事。二刀送信,说鹿山情况有异,似有大队兵马调动,我赶过来看到落雁崮被围了。”
沈雪敛了笑意,说道:“围山的据说是卫国公带领的西疆边军,当年卫国公应该是诈死逃生,苗家兄弟都还活着,苗七烧毁了天元寺所有的米粮,水源也都投了剧毒,山上数千上万的人,坚持不了两三天。”
“卫国公苗家?”沈凯川沉吟半晌,“果真是苗家人诈死?既然作乱把皇帝困在了天元寺,想必苗皇后已经逃出冷宫,简凤翔是嫡子,清君侧,承大宝,倒是说得通。”
沈雪蹙蹙眉尖:“爹,祖父他们还都在山上,苗家人围山,祖父年事已高,怕是受不住。帝后鹬蚌相争,我们沈家该站哪一队,还是坐山观虎斗?保全祖父、大伯母他们才是最重要的。”
沈凯川皱着眉,缓缓道:“从前,卫国公府兴盛的时候,与镇北侯府来往并不多,简凤翔却因你大姐的关系与沈家结下梁子,帝后相争,苗家占据上风的话,沈家讨不了好。而且,慕容小子是御林军的指挥使,与苗家一战首当其冲。”
沈雪眉蹙得更紧,把延庆帝赐婚前后事件大略说了一遍,道:“简凤翔与沈家有梁子,皇帝老儿对沈家屡下暗手,简凤朝也不是个能扶的,简家父子都瞧我们不顺眼,这夹缝里求生存太憋屈,不如想办法解决好祖父他们的吃喝问题,由着帝后争破头去。那样无情无义的人渣,死得干净才好。”
沈凯川容色冰冷,冷冷道:“竟然敢欺我的女儿,简凤朝活得太舒坦了!丫头,两不相帮,做那个渔翁,不大容易,慕容小子躲不掉的,落雁崮四面悬崖,吃喝可送不上去。”
沈雪咬着唇:“慕容迟,被苗家抓了,我——想去探探卫国公的营。”
沈凯川跳了起来:“胡闹!给你的独孤剑法,你都习会了?闯卫国公的兵营,练上三年再跟你爹说!唉哟,慕容小子被抓?小子在人面前一副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的酸模样,能瞒过我的眼,当然能瞒过卫国公的眼,一个不会武功的俘虏,看管自然不会太严,小子这是送上门给人抓的吧,知己知彼,从外观察苗家军,哪有在内看得分明。小子胆儿真肥啊,倒不怕卫国公一刀砍了他祭旗!”
“慕容迟带着御林军与苗家军相抗,卫国公不会把他当没武功的书生,”沈雪呐呐道,“爹,不是每个人都有你那么远的远见,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