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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迟迎上杜薇含水又含火的目光,然后轻轻挑了挑眉,向卫国公笑道:“国公爷,叶某再说一遍,此女乃叶某表嫂,许阁老之孙许嘉腾之妻,因与许家小有矛盾而致心智缺损,言行当不得半点真,国公爷休得再将叶某与她扯在一处,毁人清誉,坏人姻缘,那是要遭报应的。”
卫国公怔住,倒认真看起眼前两个人来,那拍手放火的小女子,眸中的情意想让人忽视都难,而“叶超生”的风姿更是让人忽视不得。卫国公恍然,原来是个表嫂爱上小叔的出墙韵事,“叶超生”既无意,自己亦不必再打趣,小女子既是许阁老的孙媳,看在当年许阁老与他父子有两分相交的情意上,且给许家留些脸面。
卫国公环顾自己的亲兵,冷声道:“不得再有一句许家媳杜氏疯癫的流言传出去,违令者斩!”
亲兵齐喏。
杜薇煞白了脸,想喊一声“穆容驰,我舍了性命跨越时空来寻你,你竟如此无情!你既如此无情,我便要烧死你志在必得的女子!”嘴里塞着木雕胡桃,这句话变成一声声呜呜,而泪水,则像一块大冰柱融解后无法挽救地溶化,汩汩流淌。
慕容迟面色一冷,穆容驰三个字若被卫国公听去,他再难从容脱身,卫国公心思缜密,使这挣不断的牛筋绳捆人,让他借机潜入苗家军一探究竟的打算落空。杜薇丝毫不知祸从口出的个中凶险。那就怪不得他让卫国公给她的嘴里塞个麻球,看她的样子,未得救之前,这麻球还取不得。
慕容迟很随意地动了动被牛筋绳绑得很紧的胳膊。道:“国公爷,国公爷若能将在下心系之女子带到这儿来,在下一定为凤翔皇子效力。”
卫国公抚掌大笑:“好,叶指挥使可要一言九鼎!本公这就派人去接沈教头之长女,天亮时分你们便可会面,叶指挥使但能说服镇北侯府顺应凤翔皇子,更是奇功一件,本公奏请凤翔皇子,封你一个侯位,让叶家从此进入勋贵人家。”
慕容迟微笑道:“国公爷也得一言九鼎。”
卫国公大笑:“本公向来是一言九鼎!”摆摆手。道。“松绑。本公要与叶指挥使喝两杯。”
亲兵上前给“叶超生”松绑,又给杜薇松绑。
卫国公瞧一眼“叶超生”目中的冷色,又摆摆手:“这小女子且慢。松了她的绑,本公的军营不定又得起火,去向夫人索两个婢女过来,侍候小……侍候许阁老的孙媳进用膳食。”
亲兵喏一声走出帐篷,不一刻带进两个灰衣妇人,俩妇人各提一个食盒。
苗皇后与简凤翔母子及苗家女眷在天黑之时从地道逃出皇宫,经卫国公买通的城门看守放行,趁夜赶至半山坡与苗家兄弟相聚,一家人泪水滂沱,卫国公夫人哭得晕过去两回。听亲兵报卫国公索婢,急忙吩咐两个随她关进冷宫的家生奴婢前来候命。
杜薇是被穆副司令夫妻捧在手心里娇养长大的,何时受过这样委屈。初听穆哥哥为了她放弃抵抗束手就擒,心中无比雀跃,待见着他的人,欢喜一点点退去,他不但没有给她无比感动于她的追寻的深情拥吻,而且眼中的光亮随着她的诉说越来越疏冷,浑身散出靠近就一剑斩来的冰寒之气。
杜薇想不明白,明明是那么熟悉的面孔,却再无那种亲切随和由她哥,不爱她吗?对她的到来不激动吗?怎么可能!他们一起长大的情意,没人比得上,更没有人能像她这般不求回报地爱着他!他志在必得的女子,除了她杜薇,还有谁当得?
沈。杜薇不由自主想起空降师的沈参谋长,想起一身黑色西服面无表情的穆容驰,想起肃然为沈参谋长夫妻送行的穆容驰,一时她无法再想下去,她不能相信穆容驰不爱她,泪流得更猛,身体猛一阵抽搐,晕了过去。
慕容迟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国公爷,留下食盒,由叶某来吧,还请国公爷为叶某遮拦一二,免叫外人疑去,毁了表嫂清名。”
卫国公嘿嘿笑道:“叶指挥使对这表嫂关心得紧,明人面前不要说暗话,当真只是表嫂?本公观这小女子腰紧腿直还是处子之身,倒有意成全叶指挥使一番风月。”
慕容迟长长地叹了一声:“国公爷休得取笑。此女自是叶某表嫂,只不过因为她一番上吊寻死,醒来之后忘记一应前事,认定是叶某把她从阎王殿拉了回来,咬死了要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她忘了她是谁,叶某可不敢忘。国公爷通透,叶某若是貌如钟馗,无官白身,只怕早被她视为猛兽而避之不及。念她是许家妇,叶某不得不回护一二,还望国公爷成全。”
卫国公摆手令众人全都退出,大笑离去。
慕容迟伸手捏住杜薇的下巴,取出麻球,右掌一击杜薇后背。
杜薇嘤嘤醒转,睁眼看到近在咫尺的慕容迟,欢喜哭道:“穆哥哥,你果然是舍不得我的,你放心,我有办法带你回家的。”
慕容迟冷冷道:“阿薇,你听着,你借的是杜红微的身体,就得为杜红薇着想几分,这里的女子活得很艰难,日后你离开,杜红薇还得活下去,你再胡言乱语不顾她的名声,我会封了你的哑穴,让你再也开不得口。”
杜薇立即低了声音:“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只要你跟我回家。回家以后,我们结婚好不好,没有人会比我更孝敬爸爸妈妈的。”
慕容迟解开捆着杜薇的牛筋绳,淡淡道:“我再说一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