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大夫悲泣道:“我们也莫奈何,总是将军的亲母,不得不和血吞下这笔血债!”
一个“孝”字便压得沈凯川永远抬不起头来!杀母之仇,她岂能听之任之,却又不能杀了父亲的母亲来报这不共戴天之仇!沈雪垂眸。问了一声:“吴氏从哪里弄的安魂药瞒过了你这位医中圣手?”
施大夫面露惭色:“那药无色无味,的确厉害,我们接手安泰和药铺之前,那药铺的掌柜是个制秘药的高手,我们把他的方子都拿了来,寻思这家伙偷卖禁药怕是害了些人,遂拧了他脖子。”
沈雪斜了施大夫一眼:“可我瞧着冬花身上有不少好东西。”
施大夫擦汗:“小主子,这害人的药,我们做是做了些,都是防身自卫用的。可没卖过一个。”
沈雪淡淡一笑:“害人又如何,对那些要害我的人,我不先下手害了他去。难不成等着自己被害了再下手吗,岂不太迟了。”眯起眼望向遥远的天边,夜色深沉,夜凉如水,沈雪拢了拢斗篷。问道,“你们六个人各开一个铺子,生意做得都不错,赚的银子都用到暗桩上了?”
施大夫点头:“将军说,我们在暗处谋事,必须有自己的暗势。布下的暗桩要稳也要准,有些事能用银子买定就用银子买定,折损了人头就是亏本的买卖。”
“人才难得。我爹说得没错,”沈雪沉思片刻,道,“我现在可以吩咐你们做事吗?”
施大夫喜道:“当然,我们本是小主子的人。当然唯小主子命是从。”
沈雪嘴角勾了勾,道:“你们对叶都督。叶成焕,了解多少,我那个娃娃亲,又是怎么回事?”
“娃——娃亲!”施大夫看一眼沈雪,见她无波无澜,似乎在说天上的星星很明亮,不由得暗道,小主子,女儿家说到亲事不都羞羞答答半掩半露的么,想当年主子见着将军的时候,那脸红成了红苹果,你竟然能把亲事当成昨天晚上吃的萝卜白菜,张口就来,服了你了!
斟酌一会儿,施大夫道:“叶成焕原是北部边关前军云骑尉,随将军一起参加了楚戎之战,在战场上为将军挡了一箭。我们在六侠村住下,主子的奇思妙想使六侠村从一片荒地变成桃源之地,山青水秀,地沃人富,比军中安置将士家属的关西小镇还繁盛几分,叶成焕的妻子许氏是头一个搬到六侠村来的将士家属,她是许阁老的嫡女,眼界高,见识多,不比那些小门小户的,一来二去便和主子熟悉起来。”
“主子嫁了将军以后,许氏和叶成焕也是常客,叶公子眉目清秀,说话香甜软糯的甚讨主子欢心,许氏时不时玩笑说要和主子结亲家,主子没允,可也没拒,大家都觉得是默认了。”
“主子身故以后,将军和小主子都在长安,与叶成焕只剩书信往来,十一年前许阁老去世,叶成焕和许氏带着叶公子到了长安,许氏以桃花山庄为聘,将军见过叶公子之后便允下了亲事。”
沈雪轻哼了一声:“我爹真觉得叶公子很好?”
施大夫苦笑道:“当年我们也见了叶公子,只觉得他甚是体弱,不是小主子的良配,可将军说,桃林峧地貌奇特,桃花山庄又荒废已久,这里十分适合做我们培养暗桩的基地。至于叶公子,将军说,成了才,小主子想嫁就嫁,不想嫁就不嫁,不成才,直接一脚踹了去,赔他一个两个合适的贵女便是。”
“噗!”沈雪一口茶全喷了出去,老爹,你太不厚道了!
施大夫苦笑,的确不厚道,怎么说叶成焕也是与他们一起打过仗的生死之交,尴尬地笑笑,道:“不过,前几天叶公子拜望了将军,将军对他印象很好。”
沈雪嗤笑道:“你们也见过叶公子了?对他印象也很好?不是被他的皮相迷惑了吧。”
施大夫讪讪地笑:“当不得的,我们还没见过叶公子呢,听一刀说,叶公子进退有度,沉稳大气,颇有将军年轻时候的风采,虽然不会武功,可胸有沟壑,是个能担当、可成大事的人。”
沈雪淡淡一笑:“一刀叔说叶公子不会武功?”
施大夫点头:“一刀为此还遗憾,说叶成焕可是个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猛将,竟然没教儿子习武,可惜了叶公子那上佳的骨骼。”
沈雪凉凉地笑:“这位叶公子还真了得,竟然瞒过了我爹和一刀叔两个人的眼睛,先生,我吩咐你们做的第一件事,派人去燕岭关调查叶公子,我怀疑现在这个叶公子,是假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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