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勾辰明显有些意外,用胳膊微撑起上身,道:“山海大狱少主、妙花公子、袖笼青虹……这三人都是你的平君,你们成亲也有一段时间了,莫非从未有过亲近之事?”师映川刚才已经与对方有了床笫之欢,因此倒也不忌讳与晏勾辰说一说这些私密事,便一边披上一件衫子一边说道:“玄婴生性淡薄,在这方面一向没有什么兴趣,当初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和他有了琰儿,而且他是侍人,能够怀孕生子,产子前后都是很痛苦的,我不想让他再辛苦了,所以我们之间也就没再有过什么,而十九郎么,我和他认识的时间最短,感情虽然还不错,不过彼此还有点不太适应,所以互相也不曾有太亲密的经历,至于宝相这人,不得不说他的运气实在不太好,我和他见面的时候往往总有玄婴或者十九郎、梳碧他们在,所以每每阴错阳差之下,总是不能成就好事。”晏勾辰听了师映川的话,不免笑道:“这么说来,我倒算是抢了先?”师映川微微一愣,既而轻笑:“算是罢……”晏勾辰慢慢坐了起来,道:“经过刚才的事情,你我之间似乎就不能像从前那样了。”师映川挑眉微笑道:“你我都是明白人,都不必说什么虚伪的应付言语,谈情说爱、风花雪月这样的事情可不适合我们两个,刚才的事情我愉快,陛下你应该也比较愉快,这样简单的关系正是我想要的,你想的时候,可以找我。”
晏勾辰目光微动,他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疼的身体,微微一笑:“这样的开诚布公也不错,当然,如果现在我说,我要你做我的平君……我想,你应该立刻就会拂袖而去罢?我和国师并没有可以更进一步的基础,你我都不会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这样大可不必,因为我们可以无所不谈,也可以没有什么顾忌,我们只适合做情人,做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找点乐趣,国师你和我都是聪明人,互相都有自己的底线,谁也不会去尝试打破平衡。”他坦然伸手握住师映川柔软的手,说道:“我和你都清楚应该说什么,应该做什么,你很让人着迷,我也承认越来越喜欢你,但我们都有自知之明,也懂得知足,不是么?这才是长久的相处之道。”
师映川目光炯炯地看着晏勾辰,忽然就笑了:“和陛下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觉得很轻松,所以这应该就是我很喜欢和聪明人相处的原因罢。”两人相视一笑,都是意味深长,师映川这时已经穿了衣服,掀开晏勾辰身上的毯子看了看,道:“我不太有这方面的经验,刚才似乎有点弄伤你了?”晏勾辰拽过一旁的袍子往身上裹,不在意地道:“没什么,一会儿我去洗一洗就好。”师映川笑了笑,躺下来,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我今天很累,也有很多心事,也许,我该好好睡一会儿。”晏勾辰侧首瞧他精致如玉的容颜,手指在那清凉光腻的脸颊上摩挲着:“有心事?也许可以和我说一说。当然,你若不想说,也就罢了。”师映川慵懒一笑,指间绕了一缕男子的长发,目光却深邃起来道:“心事么,自然只能存在自己心里,不能和别人说的。”两人一时间目光相接,晏勾辰抚摩着少年温润如玉石的肌肤,缓缓吻了上去。
又是一番云雨,事后晏勾辰倦极累极而睡,等到醒来之际,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小雨,晏勾辰用力揉着太阳穴,发现殿中已空无一人,师映川不见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榻上一片凌乱,石青暗花的垫褥上有着几点殷红的血痕,晏勾辰下半身酸痛,一时不愿起来,便卧在榻上歇着,正闭眼静憩间,却忽听外面有嘈杂声传来,晏勾辰皱了皱眉,正欲呵斥,却听见外面门被打开了,片刻之后,晏狄童一把挑起了帘子闯进来,几个太监苦苦拦着,却拦不住,见晏勾辰已经醒了,歪在春榻上,便齐齐跪下,颤声道:“王爷定要进来,奴才们阻拦不住……”晏勾辰冷然道:“你们都下去。”几个太监如蒙大赦,连忙出去,掩上了门。
晏狄童的脸色阴晴不定,下死眼盯着晏勾辰,微微变色,他刚才要见晏勾辰时被人破天荒地拦着,且众内侍的神色明显不似往常,当时他心里就已经起了疑,此刻看到殿内的情景,闻到空气中那股特殊的味道,顿时就明白了七八分,尤其当他的视线扫过垫褥上的血迹以及晏勾辰略显憔悴的脸时,顿时面若死灰,一时间竟是没法出声,倒是晏勾辰眼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索性就坐了起来,平静地道:“怎么急匆匆地就闯进来了,没规矩。”晏狄童停一停,突然间就神色痛苦到几乎扭曲了,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