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说了。”浓月低斥。
弄影闭了嘴,去到一旁生闷气。
浓月去到顾长安跟前道:“娘娘有时候也得圆滑着些,做做样子也好,好让皇上以为娘娘在意淳妃那一胎。”
“哀家就是淳妃,哀家开心还来不及。”顾长安直来直往。
“皇上却不知这个事实。皇上听见娘娘方才那番话,会以为娘娘一点也不在意其他女子怀上皇上的骨肉,这让皇上……”浓月说着说着,话音渐隐。
娘娘不知道皇上在意她,听到那番话会生气。
站在娘娘的立场没错,所以皇上生气,娘娘也不能理解皇上怒从何来。
“你有话直接说,别只说一半。”顾长安有点不耐烦。
浓月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方才娘娘没看出来吗?哪怕婉昭仪再能演戏,但皇上还是站在娘娘这边,为娘娘说话。皇上向着的是娘娘,只因为皇上把娘娘放在了心里。”
哪怕上回娘娘设计陷害了皇上,皇上也是选择不追究,无非是因为皇上在意娘娘,也在意娘娘的孩子。
“没有的事,你不要瞎说!”顾长安眉头皱了皱。
“怎么就没有呢?到底娘娘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那天晚上娘娘算计皇上,皇上为何不深究?”浓月觉得有些事得说清楚。
“那是因为哀家决定要生下肚子里这个孩子。”顾长安觉得这个理由太简单了。
她是因为母凭子贵,沾了腹中孩子的光。
“皇上又为何希望娘娘能生下小皇嗣,还希望娘娘进皇上的后宫呢?”浓月又问。
顾长安觉得这个问题也很好解答:“因为皇帝登基三年,还从来没有妃嫔能怀上子嗣。”
“皇上若想要皇嗣,有很多妃嫔可以生孩子,为什么皇上偏就要娘娘生呢?娘娘的身份,以及皇上的性子,皇上以前从来就是对娘娘避之唯恐不及的。而今却要娘娘生下皇嗣,无非是因为……”
“好了好了,哀家的脑壳疼,你别说了。”顾长安打断浓月的话。
“娘娘仔细想想吧,奴婢们在外面候着。”浓月拉上惜花和弄影,出了内室。
室内只剩下顾长安一个人。
她倒回榻上,看着帐顶发呆。
她所认识的周恪是个老古董,有违体统规矩的事和人他都会回避,但是唯独她,周恪不只上染指了,还一次次诏她侍寝。
哪怕第一次是错误,后来他还是有机会终止这个错误,但周恪没有,而是放之任之,就弄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她记得周恪看自己时的温暖眼神,也记得他不承认喜欢她时的表情。
守在外面的几个人也都沉默,最后还是惜花先开口:“你为什么要跟娘娘说那些?”
都已经计划好了,皇上也不是娘娘的良人,就让娘娘糊涂到底不行么?
皇上再喜欢娘娘也就只有那样,没了娘娘,皇上还是会有其他妃嫔。
娘娘却只有皇上一个,娘娘那样的性子,面对这样的情境,怎么可能受得了?
“娘娘那样的性子,却还是跟了皇上,这说明娘娘多少还是在意皇上。如今又怀上了皇嗣,趁还来得及的时候,我觉得应该让娘娘知道一些事实,才好作出选择。”浓月并不后悔自己点破。
毕竟关乎娘娘的下半生。
这回娘娘若按计划行事,像皇上那么精明的人知道真相,一定会恨娘娘。
她只是希望在可以有选择的时候,娘娘可以为自己选一条没那么辛苦的路。
当她们再回到顾长安身边伺候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浓月大约也猜到了计划不变,便也不再赘言。
她现在也看不透娘娘的心思。哪怕是娘娘真有那么一点在意皇上,在娘娘的心里还是大局为重吧?
另一边,若惟轩。
唐茵坐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只觉面目模糊。
周恪的一句话突然让她怀念以前的自己。以前她不会做戏,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喜欢就是喜欢,可现在她喜欢一个人却要隐忍至此。
“昭仪娘娘可还好?”心语见唐茵坐在菱花镜前默然不语,有点担心。
唐茵紧握双拳,哑声道:“我太过,也太用力。皇上说我以前不是爱哭的女子,今儿个我的眼泪说来就来,只怕皇上也不会喜欢动不动就落泪的女子。”
“主子后来不是收住了么?皇上应该不曾起疑心。往后主子注意些便是,奴婢觉着,倒不是主子多用力,而是皇上护着顾太妃,才会觉着顾太妃做什么事都对,其他人做什么都错。”心语很自然地把过错都推到顾太妃身上。
唐茵苦笑:“是啊,皇上的心都在那个女人身上,无论我哭不或不哭,于皇上而言这就是我的错。但凡让顾太妃不高兴的,都是罪人。”
真要让顾太妃进了后宫,后宫哪里还有她的立足之地?
她原是想借顾氏姐妹的手除去顾太妃,经此一役,她已经等不及要除去顾太妃。
想必德妃和顾云霏也在想办法,最起码她们现在的目标一致,都想除去顾太妃的孩子。
至于最后能得手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除去这个祸患。
也只怪自己鬼迷了心窍,错算了周恪的心,以为周恪不会想要顾太妃生下的孩子,而今她作茧自缚,能怨谁?
“接下来不是三月三么?若举办一个赏花宴,由顾太妃主持万花节,咱们或许有出手的机会。”心语突然灵光乍现。
唐茵缓缓摇头:“顾太妃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