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你说的对,我不能慌!”席瑶佩深吸几口气平复自己杂乱的情绪。
她在宋国公府虽是庶女出身,但嫡母仁慈从不曾苛待他们这些庶子庶女,两位嫡姐更是待他们很亲厚,尤其是二姐席瑶清与她感情最好,两个人又长得极为相似,仿佛一母所生的孪生姐妹。
当年,席瑶清与文家二少爷两情相悦,两家也早早定下婚盟,谁料鲁王看上了席瑶清,一心想要破坏席文两家的婚事,还好并未成功,其后鲁王就想娶与席瑶清长相相似的自己,但那时的自己也是心有所属。
原本想着自己是庶女,婚事是做不了主的,但是在自家二姐和文二少爷的帮助下,她终还是嫁给了自己的心上人,成为两家怀恨在心,尤其是文家,席瑶佩怀疑当年文家的冤案根本就是鲁王在背后捣鬼和栽赃陷害,可她一个后宅妇人又哪里去找证据证明文家的清白,而二姐席瑶清为了护住文家唯一的血脉,也为了让鲁王彻底死心,毁了容,烧了庵堂,自此便下落不明。
席瑶佩暗中寻找席瑶清多年,一直是小心再小心,就是不希望席瑶清的行踪让更多人察觉,现在猛然知道她可能就在自己身边不远处,一颗心就止不住地狂跳起来。
如今的孟家已经是皇商,又与烈北王府是姻亲,在京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家中也有子弟是皇上近臣,即便是与鲁王当面抗衡,也不是一点儿胜算都没有。
家中嫡母病重,席瑶佩很是忧心,如果父母知道二姐席瑶清还活着,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说不定病都能好上几分,但就像林嬷嬷说的,此事不能操之过急,还是先确定那人是不是自家二姐再说。
秦巧心是连夜来的府城,回去的时候,不但表姐张氏跟着,孟家大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也跟着,说是要亲自见见卖药珠的人家,说不定药珠香囊的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而孟赫堂听说自己母亲的贴身嬷嬷跟着秦巧心和张氏去了七柳镇,心中不禁起了疑心,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药珠和派送香囊,用得着林嬷嬷亲自去吗?
此时,他又突然想起在楚寒墨家中见到的那个脸上有疤的妇人,第一眼他就发现她与自己的母亲极为相似,当时心中就觉得很奇怪,林嬷嬷此行会是因为她吗?
楚家庄内,一辆马车缓缓驶入新院子,就在昨天,楚老三一家人已经搬进了新院子居住,而旧院子楚寒希打算拆了,重新盖一座新竹楼。
一开始,楚老三不太愿意,说旧院子还能住人,没必要都拆掉,但楚寒希说竹楼已经不太坚固,说不定哪一天就倒了,重新翻盖一下住进去也舒服。
见说不过楚寒希,楚老三也只得同意,只是心思有些变重了。
马车进入院子的时候,楚寒希正在院子里晾晒药草,一大早徐葛、徐白就带着一帮村里年轻的后生进了山,席氏则在后院带领柳枝、山杏和楚大婶她们绣香囊,楚寒墨和臭棋篓子续风在前院正堂东屋下棋,徐诺被楚寒希赶到村口给前来求诊的人看病,楚老三继续领着村人盖建祠堂。
“楚姑娘,忙呢!”秦巧心一下马车就热情地和楚寒希打招呼,然后转身请张氏和林嬷嬷下车。
两个人一看到院中杏色上杉、茶色锻裙的楚寒希眼中都是一亮,好一个农家娇俏的美丽少女,臻首娥眉,肤如凝脂,举手投足,一颦一笑,皆透着清灵脱俗。
楚寒希忙请三人在待客的正堂坐下,又让七月去请席氏过来,家中来了客人,自要有女主人亲自接待的。
很快,席氏就来了,她一进屋抬头先和熟识的秦巧心打了招呼,又在秦巧心的介绍下和林嬷嬷、张氏见礼,只是目光与林嬷嬷相遇之时,两个人眼中都有震惊闪过,但很快二人又都恢复了正常。
众人坐下说话之后,当楚寒希得知孟家无意购买药珠的时候,心下虽有些失望,但买卖自由,她的药珠不愁没有销路。
“楚姑娘的药珠的确很好,我家夫人闻过之后睡觉也比以往踏实了,只是如今译州府城涌进了不少灾民,孟家准备多设粥棚救济灾民,所以这药珠就暂时不买那么多,日后需要,定会再来的。”林嬷嬷是个人精,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也免得两家因为银钱有什么误会。
“孟家仁义,灾民之福!”席氏很欣慰地笑着说道。
林嬷嬷这些话暂时打消了楚寒希心中对孟赫堂的怀疑,她还以为药珠的买卖没成,是这家伙在中间捣鬼呢,看来是她想多了,反正这药珠她也没想着一定要卖给孟家。
“之前就听秦家娘子说楚家姑姑的绣工了得,我家夫人有块陪嫁的绣布,一直想找人帮忙绣块屏风,不知楚家姑姑可有兴趣?”林嬷嬷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席氏,又装作随意的样子说笑道。
“姑姑若是感兴趣,不如和嬷嬷去房中讨论看看!”这孟家来的嬷嬷和席氏对视的眼神很不对,两个人怕是早就认识,楚寒希让两人有一个单独见面说话的机会,如果她所猜不错,孟家大夫人应该是已经发现了席氏的身份。
席氏点点头,于是带着林嬷嬷去了另一个房间,而楚寒希留下来陪张氏和秦巧心。
到了房间关上房门之后,林嬷嬷就给席氏恭敬地福礼,眼泪已经顺着眼眶流了下来:“奴婢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