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耿顺和葛天业从上寮村接来,村里的人也都赶过来帮忙,力气大的年轻人帮着把葛天业抬进屋,力气小的妇女帮着耿顺拎着布包碗筷,就连隔壁老周家两口子都不计前嫌的来帮忙。
耿顺看着帮着忙活的老周家两口子,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抱着周大嫂就哭了起来。
屋里的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赶紧过去扶,耿顺却执意不肯起来。
“周大哥,周大嫂,是我们老耿家对不住你们,先前的事并非是我爸老糊涂,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哥做的,我爸为了他,啥罪名都肯揽。”
耿顺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周家两口子互相看了看,把耿顺扶了起来。
“这事儿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猪没了我们可以再养。”
周大嫂给耿顺扶起来,言语温柔,别看是个养猪的农村妇女,举过书,跟着周明远从外地逃荒到这儿才落了脚,生了周至武,和周明远两个人一个打铁,一个养猪,小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为了感念村子里的帮扶,家家户户每年都能吃到猪肉,谁家有个农具铁具短缺,周明远也都乐意帮着打出来或者改造改造。
正当这个时候,葛天业被人从外面搀扶着走进来,本来几个村里的小伙是想给他抱进来,可是他执意要走,没办法,就是三个人,两边搀扶,后面的扶着他的后背,生怕他后仰过去。
“我看着妹夫这腿,好像有些力气啊。”
卸好车,蔡建国走进来,远远的看着葛天业的腿,满脸认真的说。
经他这么一说,屋里人都齐刷刷的看着葛天业的腿,也都纷纷觉得有道理。
“大夫说,压坏的是腿,不是腰,这腰部用力,还能勉强让腿坚持的用力一会儿,时间长了就不行了。”
葛天业看着蔡建国,坐在炕边靠在墙上,拍了拍自己的腿说着。
“啥药都吃了,药片,偏方都试过了,也没见好,后来也就不吃了,在炕上躺着,躺了两年了。”
耿顺走过去,把葛天业的鞋脱了,又上炕架着他靠在行李卷上,动作娴熟的让人有些心疼。
眼见着屋里屋外没什么活,大家伙也就没在老耿家闹腾,三个两个的都离开了,耿顺执意留大家吃顿饭,可谁也没留,让她好好歇歇,这都是亲戚里道的,吃什么饭,也不用客套。
锁柱却留下来,盯着葛天业的腿愣神,蔡建国见他还没走,就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使了个眼色。
“大国哥,我不是在这儿看笑话呢,我在想,他的腿是被车压的也没断,当时我跟马大山在玉石山打架的时候,我那腿是让砍伤的,都伤了筋,看着比他严重,那个时候也是起不来炕,你说说,张老都把我看好了,能不能给他这个病也治好?”
锁柱的话让葛天业来了精神,也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那一股子力气,坐直了上半身,拉着锁柱的手就不撒开。
“我说妹夫啊,你也别着急,我是看你这个情况就这么一说,具体我也不懂你伤到什么地方,真要是没有我的严重,兴许这个张老还真能给你看一看。”
锁柱看着葛天业,拍了拍他的手说着,这几句话,说的是有进有退,也没说一定能治,也没说治不了,到底是大支客,就是以话会友,拿捏分寸到位。
蔡建国转念一想,也对,他受伤的时候村里人都不知道,何况那个时候张老还没回来呢,就算是知道了,恐怕也救不了。
“我看行,张老可是个老中医了,医院那一套治不了的话,咱们不妨试试张老中医这一套,什么拔罐啊,针灸啊……唉……往下的我也不知道了。”
蔡建国掰着手指说了两个,就也不知道别的了,摆了摆手,看着他们笑着。
耿顺在旁边听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连连点头,还想跟着蔡建国一起去拜访这个张老呢。
“张老给人看病不收钱,他只要他想要的东西,到时候真成了,你们给他备下就是。”
锁柱的这句话算是说的透彻,张老给人看病,收的全都是眼下家里所缺,也不一定是什么东西或者是口粮也是有可能。
“这是什么意思?”
耿顺不明白锁柱的意思,看着蔡建国又看着锁柱问着,心里觉得家徒四壁,也没什么可以给张老的贵重东西。
“我记得当时给我看完病的时候,张老说了一句,家里缺了一张四腿的桌子,然后就走了,我好了之后,就给他做了一个新的四腿桌子,我怕我家那个旧的拿出去不体面。”
锁柱这么一说,蔡建国就想起来,那日把半仙儿强送到张老那的时候,留下吃饭看到的新桌子,原来是这么来的。
“我就说嘛,那个桌子的做法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是你小子的活儿啊。”
锁柱说着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
耿顺经他这么一说明白了,可是心里还是担心,四处看了看家,又把目光落在了蔡建国的身上。
“大国哥,我就一个妇道人家,也不会做桌椅板凳啥的,真要是这样,我……”
“妹子,妹夫,你俩放心,这木匠活,交给我就行,你们就安心瞧病哈。”
锁柱拍了拍胸脯,就把这件事儿揽了过去,蔡建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够意思。
炕上得葛天业,被子里的手紧紧的摸着自己的大腿,真要是能治好,就算是十张桌子也行啊。
锁柱也没多待,回了家。
正好陈莲花过来给耿顺送点粮食和菜,寒暄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