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山讲述他们一家三口的遭遇时,旁边有一位正在看病的老汉,老汉年过半百,穿着还是很得体,像是个儒生,说是偶感风寒,早上起来就觉得头疼身重,于是过来医馆看病。当他听完陈山的讲述后,甚为愤慨,便说道:“这位仁兄,你为何不去找太子替你伸冤?”
“你是说当今太子吗?”陈山一脸茫然:“我一介草民,哪有机会去找太子伸冤,再说了,太子是储君,他管的是国家大事,那有时间管我等草民的小事。”
“老兄,你还不知道啊,当今太子个性不像陛下,更像他的曾祖文帝,生性仁慈,陛下经常外出游幸天下,每每出宫时便将国事托付给太子;大家都知道,陛下在施政方面比较严厉,任用的多是严苛残酷的酷吏,而太子性格宽厚,却也有固执己见的一面,经常会将一些他认为处罚过重的事进行平反,像你这样的冤情太子知道了肯定会为你平反的。”
“这位大哥,即使太子知道了会给我平反,但我草民一个,哪有本事去太子面前陈述冤情?”
“这个倒有办法。”
陈山看你老汉不像是在吹牛,倒是像有办法那种,于是问道:“这位大哥,请问您尊姓大名,可否帮我面见太子陈述冤情?”
卢福刚刚看过了这位老汉的诊籍,便说道:“令狐茂,壶关人氏,看你的装扮应该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儒士。”
“过奖了,德高望重就不敢当。”
陈山一听到卢福的介绍,忙上前双手作揖,敬道:“令狐先生,还望您指点指点我,如何才能面见太子陈述冤情?”
“是这样的,太子自小就受陛下的宠爱,在他及冠就宫时,陛下就送了一成年礼物给他,就是在长安城南,覆盎门外五里处,修建了一座苑囿,取广博观望之意,称博望苑,以作为其交往宾客之用,并允许太子可以依照自己的兴趣喜好行事。”
卢福听后忙说:“看来我们确是孤陋寡闻,来长安城这么久都不知道有这个地方。”
陈山也插了一句:“可不是吗,我来了三年都不知道呢,今天如果不是听令狐先生说,看来这辈子都不知道呢。”
“我也是今年才听说的,说是每月都会在此地开博望会,不论出身,谁都可以来参加,席间就会有很多人到太子那里伸冤。”
“那这个博望会主要是做些什么?”
“一般是以文会友,有时太子会出一题目,太子不在时就由他的门客代替出题目,大家根据这个题目都可以发表自己的看法来进行辩论,上至高官达人,下至贩夫走卒,都可以参加辩论;昨天刚好有一场博望会,我是专程从壶关过来参加的,可惜昨天太子不在,下个月是冬梅大会,太子肯定会到的,到时你可以找个机会把你的冤情跟他陈述,他一定可以帮你平反的。”
“令狐先生,下个月具体是哪一天?”
“每月初十都有博望会,但太子不是每个月都有去,不过每年的春夏秋冬四次大会他肯定会去。”
“每年的春夏秋冬大会都有固定时间吗?”
“有,春季大会叫春兰会,是在寅月初十开的,夏季大会叫夏竹会,在巳月初十,秋季大会叫秋菊会,在申月初十,冬季大会叫冬梅会,在亥月初十,下个月就是亥月,亥月初十的冬梅会那可是大会,太子会来的,你事先写好状子,到时递上去,会有专门的人收的。”
“如此甚好,谢谢令狐先生,我这就去准备状子,可惜我不会写,公孙医师、卢大哥,你们可以帮我写吗?”
卢福忙摇手说自己不是读书人,不会写状子,公孙彧更是怕这些文绉绉的文言文,也推说不会写,这时令狐茂主动请缨,帮陈山写状子。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转眼间医馆开张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过来看病的病人也不少,对于那些外伤的病人公孙彧还是应付得了,不过对于那些难一点的病情公孙彧就感觉有点吃不消,主要是实践的经验还少,虽然有易无期的诊籍可以参考,但是公孙彧仍觉得还有很多医理搞不通,于是便萌生了想去一次凤凰墟的想法,可以将遇到的问题像师父请教,当然也可以顺便看看他老人家,还有易素素。
这天早上,公孙彧正准备起床,就听到卢福在大声地喊道:“老弟,你快点起来,昨晚开始下了入冬的第一场雪。”
公孙彧忙起来,推开医馆的大门,只见晶莹剔透的雪花在空中飞舞,街道上洒满了雪,屋顶上积满了雪,就连树枝上也挂满了雪,整个长安城变成了银白的世界。
刚刚起床就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公孙彧不由地吟道:
谁将平地万堆雪,剪刻作此连天花。
卢福忙拿起扫把出来扫雪,刚好碰到陈山挑着一担草鞋草垫准备去东市摆摊。
“卢大哥早,昨晚就下起雪了,下了整整一晚。”
“是啊,陈山,你这么早就要出门,天气冷,有没有穿多件棉衣?”
“放心吧,我身体结实,冻不着,明天就是初十了,我准备明天去参加冬梅会,故今天就早点出门,看能不能多卖些。”
“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明天就是亥月初十,上次那位令狐先生说明天在博望苑有冬梅会,我问一下公孙老弟,看他去不去。”
“卢大哥,我们一起去吧,明早我来找你们。”
雪还是下个不停,天地间像挂起了一床白色的大幔帐,白茫茫一片。
约莫中午时分,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