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太子殿下?”
那壮汉凝视了刘据很久,终于问起来。
刘据这时确实要崩溃了,在这乡间僻野,居然被人认出来。看来一番厮杀在所难免,还好手里还有一把宝剑,身旁也有一匹快马,不过最不利的是还有两个小儿。
“草民陈山参见太子殿下,请问殿下怎么跑到我们这里来呢?”
壮汉对着刘据行礼,看样子并没有恶意,看他的打扮也不像是要来追杀他的人,如果是的话早就动手了,况且也不会是一个人,于是刘据壮着胆问道:“请问壮士何以认识我?”
“殿下,天汉二年在长安城南的博望苑举行冬梅会时,我去过,有幸见到殿下坐在博望亭上,我自然认识你,我站在下面,人太多了,殿下你不认识草民也属正常。”
刘据参加博望会的次数太多了,天汉二年的冬梅会是什么内容他也忘得干干净净,不过陈山参加的次数不多,那次又是他的第一次参加,况且又是自己的恩人,他自然刻骨铭心。
“天汉二年离现在已经有八年了,你还记得本宫,壮士你的记性太好。”
陈山笑呵呵说道:“殿下,那次冬菊会我在缿筒投了一份状子,状告我乡里的恶霸勾结官府强占我的房子,没想到这么小的事,殿下你也帮我伸冤,将那位恶霸绳之以法,让官府归还我的房子,我才得以回老家。”
刘据过问的这些案子确是太多,陈山的案子他也不记得了,只能呵呵地笑道:“壮士你是做什么的?何以得罪恶霸而被其霸占房子?”
“殿下,我本在这片竹林砍竹,家人将竹做成竹席、竹垫,并再织些草鞋草垫去市集上卖的,有一恶霸说用我的竹席后,后背生疮,医治了很多银两都没医好,要我赔他银两;我家里穷拿不出来,他就告到官府去,并勾结官府将我的房子抵押给他;这样我一家三口就没地方住,只好逃到长安去,在西市那边继续卖草鞋竹席为生,幸遇到贵人指点,说是殿下每月都会在博望苑那里开博望会,并且还接收一般平民百姓的伸冤状,于是我就去试试,结果殿下你还真帮我伸冤;我一直都想去答谢您,可是您忙,我都没有机会见到您,不过老天有眼,让我在这里遇见您,我想好好地答谢您。”
听完陈山的讲述后,刘据也很感慨,想不到有时一些小小的善举,却能给别人带来很多的快乐,想想这些年做了很多纠正冤错的案子,应该也救了不少人吧,想到这里,心里也有了满足感,便问道:“壮士,这里是什么地方?”
“殿下,这里是湖县泉鸠里,这条涧是泉鸠涧,我就是泉鸠里人,我家就在山坡下,殿下可否光临寒舍喝口茶,再吃点东西?”
落泊至此的刘据,看着两个饥肠辘辘的小儿,想想去他家里喝口茶,再吃点东西填填肚子,也未尝不可,于是便跟陈山来到了他的家中。
陈山挑着刚砍伐的绿竹,领着刘据父子三人来到自己家中,一到门口,陈山就大喊着:“彩云,渡桥,你们看是谁来了。”
陈山的妻子彩云和儿子渡桥正在屋里织草鞋,一听到陈山的唤声,忙放下手头的活走出来院子。陈山指着刘据对彩云母子说道:“这位就是我们的恩人太子殿下。”
看到一副狼狈相的刘据父子三人,彩云母子有点犹豫,不过再仔细地端详,觉得来者虽有些蓬头垢面,但衣衫还是很整齐,身上的装束也是很高贵,于是彩云忙叫儿子一起跪下,刘据忙上前说道:“你们快起来吧”
陈山倒了三碗粗茶端给刘据父子喝,彩云也忙去张罗可以吃的东西。其实看到刘据的这副样子,陈山虽然在大山里还不知道长安发生了大事,但也猜出太子估计是遇到什么大的麻烦逃出来的,要不然怎么没有太子的车队人马,就算你是私服出访,也不至于这么狼狈,况且还带着两个小儿。
陈山不敢问,刘据更不敢说。
彩云很快就煮了一大锅粥端过来给刘据他们喝,还拿出一些自家腌制的酱瓜之类的小菜,家里真的没什么好吃的,就只有这些招待太子,陈山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便笑着说道:“殿下,家里就只有这点东西,看你们都饿了,先填饱肚子,待晚上我杀一只鸡改善一下。”
刘据看着俩个小儿狼吞虎咽的样子,笑眯眯地说道:“山里的粥和小吃很可口,比起在宫里的都好吃。”
他们真的好多天都没有吃饱过,当然有东西填饱就是最可口,况且对于吃遍山珍海味的他们来说,有时吃点山野的小吃还真很可口。
陈山家的后院平常是用来堆放草席草鞋用的,现在只能整理一下,安顿刘据父子三人在此歇息。
“殿下,实在不还意思,小的家里比较小,只能安排您在此歇息。”
刘据觉得这里也不错,主要是安静,没有外人,又便于藏觅,便说道:“这里挺安静的,甚好。”
就这样,刘据在陈山家里暂时住了下来。
这几天,他发觉陈山一家都是晚上很晚还在织席编草鞋,甚至有时要通宵地织,一直织到天亮,陈山有时一天要跑几趟去砍竹。于是刘据心想,估计是家里多了我们三人,吃饭开销大了,需织多些草鞋草席去卖来帮补家用,看来这一家人都是善良的人,我老是呆在这里也不行,要想个法子。
有什么办法呢?
刘据终于想出来,几年前,他有一门客名唤王彬,乃湖县人,后来离开长安,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