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乔晟那张饱经沧桑的老脸,薛童不忍心拒绝,但再想到自己曾经和乔磊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又不想放弃。
“我不会亏待你的,你走后我会给你一笔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任何的感情沾上了金钱就会变味,不管是爱情、友情甚至是亲情。印着毛爷爷头像的纸币永远是那最可怕的武器。
乔晟还是那副混迹商场的奸诈模样,被岁月割划过的皱纹瞬间被那金钱气味所充满,看着更加的阴险,跟几个月前的脸并无半点分别。
“我不需要钱。”
薛童冷冷的回了一句,刚才还充满着怜悯的眼神现在也被不屑所盈满。
“就当做是你们的分手费了。”
薛童并没有拒绝,这就让乔晟产生了“他会离开乔磊”这样的错觉。以至于说起话来,也不像刚才那样客气,更多了份商业霸主的傲气。
说着,乔晟便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沓空白钞票,又拿过放在桌子上的签字笔,在那空白的横行上面画下一个又一个零。
“我不会离开乔磊,但我会劝他回来接管你的公司,为你养老。”
那一个个的圆圈就像是从手枪里打出的子弹,随便换个人都能被这子弹打的头晕眼花。但薛童只是冷眼看着乔晟手中那重复着划动的笔尖。
刚才还满面春风的乔晟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都僵住了,攥着笔的那只手指也被压的煞白,甚至开始像羊癫疯患者一样抖动。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乔晟低声的说着,虽然声音不是很大,语气也并不是那样疾言厉色,但听着总是让人感觉不舒服,每一个毛孔都被这阴森的寒气所冲击,激起一个个的鸡皮疙瘩。
“我认为,我能让乔磊回来已经算是吃了你这敬酒了。”
“啪!”
乔晟抓起那杯滚烫的热茶就扔到了墙角,绿色的茶叶就像是芭蕾舞蹈员一样,在空中跳着一只只高难度舞曲。
“又是摔杯子,就不能换个动作。”
看着那溅起的水花,还有那被摔的粉碎的青花瓷茶杯,薛童语气轻蔑的说道。
浓浓的茶香味瞬间弥漫在屋子里的每个角落,即使是那多次沾染了烟味的观赏花,也被这清香的茶味褪去那身难闻的气味。
这几个月以来,虽然乔晟经历的事情多如牛毛,心里受过的刺激也不亚于几场心脏搭桥手术,但他的脾气依旧火爆,还是像一根爆竹一样,一点就着。
“我已经够忍气吞声去求你,你还是不肯放手吗!”
乔晟扶着座椅把手,颤颤巍巍的想要站起来,那老脸也被上涌的怒气冲的通红,好像随时都可以突破那层脸皮流出来。
愤怒就像是沉重的锁链,缠绕在他的脚踝,怨恨就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他的脊梁。在如此强大的外力下,乔晟还是屈服了,一下就再次瘫倒在座椅上。
“身体不好就别激动,再说了,就这事而已,也的确没什么可激动的。”
薛童慢步的走到那堆陶瓷碎片边,顺手拿起放在墙角的扫把清扫。只是留下一个背影与乔晟对话。
“哼哼…”
心里的怒火就像是在森林中爆发,一点一点侵蚀着乔晟激动的心脏。鼻腔中涌出的气流也像是决堤的洪水,从乔晟的身上一点一点的带走他的温度。
“你…你…”
怒火攻心的乔晟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吞吞吐吐的说出几个字。
地上的那堆碎片明显要比乔晟更有吸引力,薛童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些白色的陶瓷残骸,双耳也细细的聆听着碎片撞击发出的清脆响声。
“我不会离开乔磊,这辈子都不会。”
那滩碎物清扫过后还是留下了淡绿色的茶渍,几片茶叶也没有在扫把的刷动下脱离地板,还是紧紧的贴在那白色的表面。
“呼呼…”
乔晟尽力稳定着情绪,一点点的平稳着呼吸。虽然闭合着双眼,但那激动的眼睑还是在不停的抖动。
薛童又慢步走到座椅旁边,轻轻的坐了下去,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生怕会影响到房间里乔晟千辛万苦营造出的“心脏布者自我抢救”的气氛。
“还有事吗?没事我就走了,我可是很忙的。”
见乔晟没有说话,薛童便准备起身离开。
也就是在那拍打着粘在屁股上的裤子的时候,乔晟又幽幽的从嘴角流出一句话,声音虚弱的就像是刚刚做完手术的病人。
“为什么你不肯离开他,一定要害我们乔家…”
那个“害”字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的插在了薛童的心头,那剧烈的痛感让他的眉心紧紧皱成了一团。
“害?你知道什么是害吗?”
薛童转过身来看着瘫坐在座椅上的乔晟,语气也变得更加的激动。
“是你把乔磊逼出国的,从小到大你都在逼他,你这不是爱他,是害他!也是你,害的我们现在分开,让他没有完成学业就离开!”
乔晟注视着薛童的双眼没有说话,因为此时,薛童积压在内心深处的怒气已经全部爆发,颤抖的声音一点都不逊色于他。如果此时再跟薛童硬碰硬,只怕他会一把把自己的生命结束在这把座椅上。
“所以,你才是那个害人精!是你,害了你的乔家,你的儿子!”
最后的那两字,薛童刻意提高的嗓音,让乔晟的心深深的被“儿子”两个字所触动。
刹那间,乔晟不知要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仰视着薛童那气的通红的脸。
“我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