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月以前,韩父就突然身体不适,中风了,在医院住院好些日子,还动了大手术,这一折腾基本上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
韩父手术时差点离开,全家人的情绪都要面临崩溃边缘,这让韩小橙觉得自己身上的责任重了起来。
而父亲由于身体原因,医生说要休养太操劳,否则会瘫痪在床,所以超市的经营状况全部都落在了母亲身上。
韩母除了要照顾店铺的生意,还得照顾行动不怎么方便的韩父。
所以韩小橙她深刻反思,她需要负起人生的责任了。
她不能再这么不懂事儿,这么可恶的啃老了,不能总让母亲一个人背负生存的压力。
这不,闺蜜好不容易来个电话,说出内心积压已久的情绪,终于好受多了……
她跟谭琴继续哭诉着:“所以,谭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我连自食其力养活自己的本事都没有。”
韩父在生病期间花费了好多钱,眼看银行账户余额一天天减少,她却半点忙帮不上,也挺愧疚难安的。
她想想,这万一母亲身体也垮了呢?
“你这不是还有工作,努力工作,一切会会好起来的。”不怎么懂得安慰到点的谭琴,更是让韩小橙更加难受,因为她不知道对方连工作都一块丟了。
“前段时间我也想出门给自己换份高薪一点的工作,可在我这个年纪,没什么工作经验拿的出手,找其他的工作时专业又不对口,处处碰壁。
我真的是除了会做点算账的东西,其他都不会,可是在戴文酒店,我工资又低,事情又多,我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家里临时出了乱子,让我在工作的事情上也搞得人仰马翻。我被开除了,所以我现在是闲在家里无事可做啊。”
谭琴听着她的哭诉,心情也跟着不好了,这么乐观的她遇到家庭问题,也的确是让人很头疼的事情。
在跟尤勇逛深圳湾回来坐公交车的路上,谭琴还说了这件事。
“这对于小橙来说,真的是太不公平了,家里出现了这样的事,工作竟然还丢了。祸不单行啊!唉!”
“你也不用这么着急,事情万一没有你想象的这么严重呢!而且这也没啥抱怨的,世间万物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有的人一出生就在终点线,有的人一出生距离起跑线都还有几十公里。或许遇点挫折会让人成长更快。”
尤勇极轻的字音落在耳边,带一点鼻音,温柔得近乎是在哄幼儿园小朋友,又磁性又苏。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动都不敢动。
他声音很好听,像现在这样近的距离,简直就是在耳边放了个低音炮,杀伤力超乎想象。
他的白色外套有干净好闻的薄荷香,体温透过那层运动服布料,缓缓渗透传到脸颊。
颠簸的公共汽车自带催眠的效果,没过多会儿,她就真的有想睡过去的冲动。
她习惯性喜欢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上,这位置靠前,但又不打眼,而且特别舒服。
尤勇则是半阖着眼,肩背倚在座位,脊梁却依然挺拔得像利剑,是有良好家教使然。
“下一站是会展中心,请下车的乘客请准备。”
听到报站广播,他才掀起眼皮去看谭琴,长长的睫毛很是翘。
大概是真的累坏了,她靠在他肩膀睡得正香。
他偏过头,抬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喊道:“谭琴,先别睡了,还有两个站,我们就快到了。”
“噢”了一声,谭琴小树懒一样慢吞吞坐直,伸出小手搓眼睛。
“能不能别下车啊,我们一直做到终点站,然后再坐车回来,谁叫你那么多天才有时间陪我一下。”
尤勇都已经做好了下车的准备,没想到谭琴紧抓着自己的手臂,完全就没有了要下车的打算。
“好吧,那你就继续睡吧。”
谭琴靠着他肩膀真的打算睡个半个车程。
他估计不知道自己在家睡眠的质量都很不好。
尤勇看向她的脸庞,原来她不笑的时候,嘴角也会弯弯翘起。
这就好像是孩子突然之间得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的反应,心里偷着乐。
“小橙对于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朋友,所以我真的挺想帮帮她。”
尤勇的肩膀上传来谭琴微小的声音。
“怎么帮?你就算是借点钱甚至是给点钱救济一下她,也没有什么实际作用,走出这个生活瓶颈区关键还是要靠她自己。救急不救穷,应该是这个道理。”
谭琴一下子回答不上来,她好像突然之间,有了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
近凌晨五点,一架班机降落在跑道上,滑行数百米后,在机务的指挥下停向指定位置,在机场照射灯的灯光下反射出锃亮的流光。
前来接机的人早已经在老地方等着。
司机先一步拉开后座的车门,微微弯了腰,侧身招呼来人:“谭总。”
谭振忠随手将包递给随行的助理,双手压住长风衣的衣角,倾身坐进车内。
车内不算明亮的光线里,他懒洋洋抬了抬眼,轻“嗯”了声。
车从机场开始缓缓驶离。
他拿出手机,看了下扎堆的信息,还未来得及回复,便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你这不是说呕吐是经期期间的日常反应吗?确定是怀孕了?”
“那好吧,我给你安排个时间,让人陪同你去医院做个检查。我近期业务比较繁忙,抽不开身。”
司机开着车,听到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