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时,我对自己说,拂锦,收起你的锋芒,莫要让七殿下白宸难为。那时,我还那么小,嫁给他时,我天真地以为我会很幸福。
来到七王府时,府内一片喜庆,我心想,我这么些天的劳累不曾白费,嫁意,突然想起三年前我偷偷溜上战场时见到的他,那么英姿飒爽,心律不自觉乱了,那一刻起,他便是我的英雄。我从不相信一见钟情,却甘心为他沉沦。
我下了马车,然而下人们对我竟无一丝尊敬,且还都是一副幸灾乐祸,十分想看我笑话的模样。我不明所以,直到进门看到另一个身穿大红嫁衣的女子,有什么才渐渐明了,起初是难以置信,而后我慢慢冷静下来。
也是,白宸他从未说过喜欢我,何况,这样一个他怎会喜欢上别国派来的“间谍”。我静静地看着那着红裳的女子,温柔可人,惹人疼惜。
而我呢,始终是一副冷冰冰的脸。嫁来靖国的决定到底错了吗?我问着自己。可心却告诉我,那又怎么样呢,拂锦不曾后悔。
我的夫君,与我拜完堂后,便与那柔弱女子进入洞房,我自然是被搁置在一边。心情是怎样的呢,好比打一场仗,还未开始,便已经输了,原因是没有资格。
没有资格,真是可笑,我是公主,是他白宸的正妻,又怎会没有资格和他在一起。
我的夫君便是这样待我吗?身为公主的我又何曾受过此等委屈,当下掀起盖头,四处的红色,似也在嘲笑着我的落寞。背挺得笔直,我说:“白宸,你莫要忘了,本宫才是你的正妃,此等耻辱,我宁拂锦绝不会善罢甘休。”
白宸愣了愣,但他并未回头:“宁拂锦,是你自己要嫁给我,于人何尤,你若是气不过,可以离开。”说完,他搂着那女子快步离去,未曾看我一眼,所以他不会知道,我究竟是有多难过。我的手握了又握,“白宸,你会后悔的。”我心想。
不过刚嫁来靖国一日,我宁拂锦便成了整个靖国的笑话,内心有深深的无措,然而,我又怎会被这点困难轻易打到。
我居住的地方可以算的上是七王府中最好的一处,然而,繁华又有何用,我自小便从未缺过这些。从前的我,女扮男装,上战场杀敌,多么潇洒,而如今,却如同囚鸟一般,在这王府里终日不安,我想去到他的心间,然而他的心门从来不会为我而开。
初时,我天真地以为,只要我足够用心,足够努力,他终会看到我的好。
我亲自来到厨房,让那些丫鬟小厮教我炖鸡汤。曾经拿剑杀人的手,如今却微有些颤抖,我小心翼翼,我将自己低到了尘埃里,不过是想换得他一次回眸罢了。然而,终究是痴心妄想。
做汤时,我心里满满的,是幸福。能为心爱的男子下厨,这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然而,我不知道的是,要被称之为幸福,是需要那男子对女子同样的心意的。
汤炖好时,我甚至顾不上擦汗,急急地朝着他的书房走去。我想让他感受到我的情意,知道我的好。
“宁拂锦,你来做什么?”白宸望着自己眼前的女子,这个已是自己正妻的女子。她今日着碧衫,头上戴着步摇,很是简单朴素的装扮,然而身上的尊贵之气却叫人无法忽视,不得不说,她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女子。
“我,我是来给你送鸡汤的,你劳累多时,可别累坏了才好。”宁拂锦边说着,边将食盒放在桌子上,然而白宸却半响没有一丝动静,只是盯着书卷。
拂锦有些急了,夺下他手中的书卷,可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到“砰”的一声,鸡汤被他无情地挥洒在地。拂锦惊了,汹涌而来的,还有那满满的泪意。白宸,你知不知道,那一刻,我们之间有些东西断了,再也回不来了。
“宁拂锦,少在本王面前耍花样,这是本王的地方,还望你注意。”
“是,臣妾明白了。”宁拂锦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似是不悲不喜。她悄悄握紧了手,有些疼,可那被烫伤地方的红肿与此刻的屈辱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白宸,你可知,碎掉的不只是那汤碗,还有我的心。”拂锦这样想,“终究是我自己太过天真了吗?罢了,宁拂锦从来都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而活,她不应该活得如此卑微,她本是桐国最美的金桐。”
“臣妾告退。”拂锦一步一步地朝前走,有什么在她与他之间破碎。以前,她知道的是,她只想爱他,现在,她知道的是,宁拂锦只能骄傲。
望着那女子一步步走远,白宸仍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然而隐隐地,似有些不安,可他终究未曾说什么。良久,他开口:“来人,把这里打扫干净。”转身,人已步出书房。
自那以后,宁拂锦一直待在净心园中,未曾踏出半步,她将自己与外界隔绝,也望外界莫要来打扰她才好。
午后的清茶,拂锦在躺椅上读着她并不是特别喜欢的诗,日子也就这般过去了,不得不说,她的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如同儿时母亲唱着童谣哄她入睡时那般心安。
可她安生了,自有人不得安生。黎落的到来是她始料未及的。对了,黎落便是同她一道嫁给白宸的那位美丽女子。她还记得初时,她温柔的似一幅风景画,似要将人的灵魂都深深吸引。
今日的她,绯色衣裙,珠钗满头,而且浓装艳抹,她竟有些认不出她了,果然人生若只如初见,才动人心扉。她这样的盛装,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