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而来的是什么,陆玉风不知道,他只是觉得自己似乎还未睡醒,那个人在胡说什么,瑶瑶她,昨天那么欢喜地出嫁,她还说,她不会再执着了,她那么美,还对他莞尔一笑,她“放肆,你”
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他的心腹亦开了口:“爷,是真的,陛下过世了,今晨被人发现……”
“住口,你们同本王开玩笑可以,但怎可诅咒陛下,她那人那般心胸狭隘,心狠手辣,被她知道,便是本王也保不住你们。”他自顾自的说道,声音渐渐哽咽。
然后,一室沉默,陆玉风仍是站立着,那般高傲,眼角却又泪滑过,原来,他也会哭,他这般在意她,她怎么可以离他而去,该死。他待她还不够宽容吗?
她怎么这般孩子心性,不过是没有把皇权给她,她就以死抗议。她以为他会在意吗,死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陆玉风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摇摇欲坠,瑶瑶,你怎么可以这样,不就是皇权吗?不就是真正的帝位吗?你要什么都好,我有的,一定全部给你,没有的,就算拼了命也会寻来给你,只是,不要同我开这样的玩笑,瑶瑶,你吓到我了。
“王爷。”心腹惊叫出声。
“本王没事。随本王去丞相府吧。”陆玉风开口,声音已然平静。
五日后,新帝登基,没有人疑惑为何先皇会把皇位留给一个与皇室完全无关的人,因为他们的新帝本就是与生俱来的王者!
陆玉风坐在这个最尊贵的位置上,感受着她留下的点点气息,他在想,她是不是也曾同他一样,遍体生寒。为了这个位置,他谋划了多少年,可是当他真正坐在这里的时候,他却感觉不到应有的快乐,他只是不断想起那个她。
原来,一直都是他的自以为是,她从来便是记忆中纯粹的样子,她看重的从来就不是所谓的皇权,她的一切都是他,他却愚蠢至此,所以她给了他最重的惩罚。
“王爷。那个”心腹开口。
陆玉风看着他,示意他接着讲下去。他的人他自是清楚,何事让他这般犹豫。
“王爷,你要追查的事终于查到了,是右相,杀害陆氏三百口的真正凶手,是右相。当年陆大人风头过盛,右相惶恐,制造了陆大人通敌卖国的证据,先陛下一时不查,才……”
陆玉风震惊地看着他张张合合的嘴,脑中空白一片,良久,他才慢慢道出:“瑶……陛下也知道这件事?”
心腹一愣,有些不解,陆玉风一直看着他,好一会儿,心腹才又开口:“属下不明,只是属下却知道,在追查这件事的,非独王府的人马。”
“本王知道了,退下吧。”他放下手中书,透过窗看向远方,可是,再不会有一个人在远处对他微笑。
原来,这才是真相吗?你说会让我得到一切,除了帝位,还有杀死仇敌的机会吗?以自己为饵,帝死,丞相府难辞其咎,必定满门当诛。这就是你想给我的吗?
可是,你有没有问过我,这样的方式,我会不会愿意?瑶瑶,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才是我的唯一不舍,得到了这所谓的一切,却永远失去你,这从来不是我想要的。瑶瑶,你怎么可以这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齐呼。陆玉风看着这跪倒的一片,突然想笑,可是他没有,“众卿平身。”他只是这样说。然后,一阵无力感袭来,他想,瑶瑶,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成全你,你可知,这是对我最重的惩罚。
万里山河,无上皇权,没有什么不好,只是,你怎么不在我身旁!红尘万丈,我终究还是一个人,哦不,还有这皇权!呵呵,皇权!
左言为周珑死了一次,傅瑶便还陆玉风一次,当真是不知让人如何去评论,他们当真两不相欠了吗?不是的,黎清想,那些执念,那些意难平,终究还是会有人记得,原来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只为你活着,死生不负,而那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并非皆是传说。
结局虽然不好,可那过程中的点点滴滴皆是真情实意,怪不得,哪怕那般痛苦,绾绾也不舍得将记忆忘掉,这如何能让人忘掉,换作是她,她也不愿意,也不可能忘掉,那是她两辈子都喜欢,都深深爱着的人啊,那个人,是她的他啊!
黎清倒是有些想要知道他们的后续,这一次,绾绾又能否得偿所愿。黎清想了想,自己都快要死了,怎还有心思去关心这些事,无妨,死便死了吧,她又何惧死亡,这漫漫红尘,也太苦了些吧。
黎清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这时,所有的骨灵都从瓶中出来,绕成一个圈,将黎清护在了里面。黎清终是能够看的见了,见得如此一幕,心下诧异,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还不让她死,或者说,得救回玉娇之后才能死!黎清摇了摇头,将这些胡思乱想都摇走。
突然,各色骨灵都光芒大盛,而黎清只觉得有些胸闷气短,那关于皇后娘娘和卫小侯爷的记忆又一次重现,而这一次,黎清只觉得更为感同身受,她终于觉得她便是那阮娘。
那些不甘,那些愤怒,那些怨恨,那些不平,将她牢牢包围住,她只觉得自己快要质疑,似乎正要陷在这回忆中,再不复醒来。
突然,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一声一声,由远及近,“阿黎、阿黎……”是谁?黎清心想,“阿黎,别怕,我来了。”你是谁?黎清很想问出声,可好似被人扼住了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