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浅秋说中了,后一日也并没有传出任何关于黎葭和司马成文的流言。
白素心从涂五那里得知,虽说黎葭找了人传言,但却有另一拨人将此事给压下来了。
是以此事非但连个小浪花都没有激起,甚至渐渐要被人遗忘了。
就连“参与”此事的司马成文,也已经快忘了十五那晚陪他共眠的黎葭。
本以为自己在背后运筹帷幄就好的黎葭也开始有些着急了,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成衣坊的老板不是最擅长掌控舆论吗,她还听说先前白素心与豆腐坊伙计的流言也是成衣坊派人传出来的。
百姓连白素心与伙计的流言都相信,不应该对她与镇南王世子的事情毫不感兴趣啊。
况且白素心不过是险些跌倒被扶起,她可是用了一整晚的时间陪着司马成文。
这件事不足以吸引人吗?
想来想去,黎葭只觉得是成衣坊那里出了差错。
该不会是镇南王府派人压下了此事?
黎葭决定想法子见司马成文一面,这种事情不宜拖。
她担心日子久了,司马成文恐怕连她长什么模样都忘了。
还有她在司马成文身上下的药,也快要失效了。
黎葭很快得知司马成文在酒楼与故友相会,她便抬脚去往酒楼。
“姑娘,表姑娘出门了。”浅秋对着在天茗居饮茶的白素心回禀道。
白素心淡淡抿起一口茶水,漫不经心道:“恐怕她是去找司马成文的。”
表妹恐怕早就着急了,她怕司马成文忘了她,也怕精心筹划的事情付之一炬。
“可需要派人做些什么?”浅秋问道。
白素心弯唇浅笑,道:“静观其变便可,我倒是想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出手压下了黎葭的事情。”
黎葭带着阿紫来到了酒楼,小二欢快地小跑过来招待道:“姑娘可是要去楼上雅间?”
这样的小娘子他见的多了,一看就是被人约着出门的。
黎葭本来想着在大厅等着司马成文下来,再装作可怜的模样引得他的怜惜,此时却改了主意。
或许直接到楼上雅间更能近距离的接触司马成文。
“请问雅间内可有琴?”黎葭温声细语问道。
小二听了黎葭的声音,瞬间觉得半边身子都酥了。
还真是个令人**的小娘子,此刻他还真的想做个cǎi_huā贼,采了这朵鲜嫩的娇花。
理智将小二的思绪来了回来,他随即道:“有的,姑娘楼上请。”
黎葭来到二楼的一间雅间内,随意点了些吃食后,坐到了琴前。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在琴上抚了抚,而后弹出一曲动听的乐曲来。
曲声悠扬,很快便传遍了整间酒楼。
这间酒楼并不是花楼,因此并没有卖唱的歌女。
但因此时前来酒楼的大多是男子,还是有几位酒壮怂人胆的人冲进了黎葭所在的雅间。
黎葭弹琴的手指顿了一下,她没想到引来的竟然会是别人。
她可是特意学了三表姐喜欢的曲目,这都没能引来司马成文。
或许司马成文对三表姐并不算是了解,因而才没有听出来这曲子的特别。
阿紫拼死在前拦着那群人,才没能让他们接近黎葭。
可她也是个女子,跟这样醉酒的男子推搡之间,还是吃了亏的。
黎葭咬了咬牙,忍着恶心继续弹下去。
等到这一曲弹完,若是司马成文还不出现,她就要再想别的法子了。
毕竟这里的人实在是太过于粗鄙,可配不上她。
终于在曲终之前,司马成文被同桌的友人拉到了黎葭所在雅间的门前。
司马成文的那位朋友是个好热闹的,又是个乐于助人的,一看黎葭弹个琴都能被人纠缠,忍不住出手将那几位醉汉给扔了出去。
黎葭款款走到二人门前,意味深长地看了司马成文一眼,随即对着帮她的公子感谢道:“小女子多谢公子相助。”
那人需扶了黎葭一把,笑道:“姑娘太过于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
司马成文始终是神情木然,黎葭藏在衣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他果然已经忘了她。
那人继续问道:“只是在下十分好奇,姑娘既然已经被人纠缠,为何还坚持将一曲弹完。”
黎葭掩唇一笑,仅露出的眼眸就已经极为动人。
“一曲既然已经开始弹,就没有中断的道理。不管是遇到再危险的处境,我都会坚持弹完的。”
那人感慨道:“竟没想到姑娘是个琴痴啊。”
自古爱琴之人有之,像黎葭所说的这样遇到危险也要坚持将乐曲弹完的也不少,因此那人不但没有觉得黎葭矫情,反倒觉得她是个有趣的女子。
黎葭垂下头,弯了弯膝盖,道:“还是要再谢谢公子,可惜今日我出门没有带什么银子,待我回府后会派人给公子送些谢礼过去。”
那人正想婉拒,黎葭却继续说道:“我目前住在青雀街白府,白尚书是我的表姨夫,公子不必有所顾虑,我绝不会赖账的。”
司马成文听到白府,顿时眼神一亮。
“姑娘说的是哪里话,我又怎么会这么想呢!”那人挠头干笑道。
“既然如此,公子为何不愿意自报家门,难道是担心我会赖上公子不成?”黎葭用天然无害的眼神望着那人。
那人终于松口,道:“我是玉纯公府的六公子成安平,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来寻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