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辞不敢轻易说出陆长庚之事,以江怀宇的性子得知是陆长庚算计定会去寻了他晦气。
他们牵扯事小,倘若一个不慎暴露了李宣及那诗文之事,到头来只怕是遭损更甚!
莫辞心一横将目光转向了江予初,只暗求她能明白自己心里不能语说的痛楚。
“予初,你信我,晚些时候我定一一解释与你听,我真的没有…”
江怀宇眸子一沉:“解释不出来就莫要牵扯!”
“予初,你真的不信我吗?”
“你再啰嗦半句,休怪我不顾往日情分!”江怀宇说着作势又要拖上妹妹快些走。
“我信他。”
江予初声儿不重却中肯笃定,似一抹余晖暖暖抚平了他的心神。
江怀宇眉目一凝是显然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我说,我信他。”江予初将目光缓缓转向了江怀宇,是肯定。
“你怕是被他迷了心窍!”江怀宇毫不客气地送了记怒目与莫辞,对这妹妹只恨铁不成钢。
此时江予初早已理清思绪,眼光一转翻手抓上江怀宇的腕送出一记沉凝眼神,“你且过来,我细细说与你听。”
江怀宇一脸不耐只当她是被这男人迷了心窍是非不辨。
江予初轻啧一声拽了拽他外袍,“你过来。”
江怀宇一脸阴沉犹豫了许久,终是软下心肠同她行远两步。
江予初抬眼看了看天边红霞,敛眸之时已是一脸平静,“二哥别再问他去做了什么,他不肯说定有道理,但今日他定不会做了那脏事。”
江怀宇面色沉了沉,“你就护着他罢,往后可别回来找我哭!”
江予初默自盘算了一阵,幽幽出口时字句明晰:“并非我无理相护,只是,申时初刻他还同我在一起,临近正刻府里人前来传话他才出了府。若我没算错,你们碰面之时可是刚过了酉时初刻?”
江怀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江予初眉心一松继续语重心长道:“按他的习惯,若非紧要之事出门定是乘坐小轿或马车。所以,推算着时辰他在留仙馆不过一两盏茶的功夫。剩下的,二哥还需我来点拨吗?”
江怀宇:“……”
“当、当真?”
她后半句话里有话这样明晰,倒闹得江怀宇尴尬了好一阵,卸下戾气之前还不忘确认一句,生恐是妹妹哄自己安心。
江予初好笑地这么疼我,我又岂会这般不知好歹要为了个背叛自己的人来骗你?”
江怀宇深深看了莫辞一眼,敛回眸光之时面上终是见了些和软,“那你跟哥说实话,他素日到底待你如何?”
江予初仰了仰脸展了个乖巧浅笑:“你看,这些日他都我养得都胖了。”
望见她坦然笑脸的一瞬,他所有烦闷怒意尽数退去。
江怀宇眉心一松捏了捏她的脸笑出半声,“他若敢亏待你半分,哥就算不顾君臣之礼也要将他打的满地找牙!”
“我知道你疼我,他自也知道,哪里就敢亏待我了。”见他终于展了笑,江予初也安下心来。
念想一转又趁势劝道:“只是…二哥都是要成婚的人了,总这般风火行事终归不妥,不为旁的也该多想想二嫂,没得吓着她和池尚书,只当你是个蛮横粗鄙的莽汉。”
江怀宇软下姿态笑了笑,“知道了。”
江予初粗略扫视了莫辞两眼,侧脸的一拳乌痕十分招眼,怕是一两日功夫下不去了。
无奈浅叹半声又一脸正色道:“二哥这暴脾气也该收一收。我不知你是如何得了莫辞去那种地方的消息,但你可曾想过,送信传话那人可曾见过?就算是熟悉面孔,焉知不是被旁人收买有意相传?”
“退一万步再往最坏的打算去想,莫辞再无权无势、再滚蛋终归也是个皇室中人,我的兄长不忍我受委屈当街对他动手之时,可曾想过他的兄长可是当今圣上?”
“如今两方闹得这样难堪,且不说外人看了何等笑话,也不论莫辞会不会以此做势要讨个公道,二哥且想想,若被有心人呈报上去,这藐视皇权的不敬之罪可少得了?”
“二哥就算不顾自己安危也该想想家族余路,如今宫里已开始忌惮了江家之势,若咱们常日处事再不谨慎避让些,以为咱们也有陆长庚那般好运气和护身符?”
江怀宇心头一颤,“所以,今日之事果真是局?”
“是。”江予初一脸坦然。
江怀宇面色一沉,恨恨道:“我定要到底是谁从中作梗!”
江予初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罢了,不过是挑拨离间的小伎俩,莫辞自会处理干净。”
江怀宇还想说些什么,江予初贴心地替他拢了拢外袍,“如今二哥好事将近,还是安分些不要横生枝节得好。”
江怀宇被她说得心头一软,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到底是成了婚,你如今这做派说话倒是愈发稳重老练了。”
“二郎——”
池昭满眼急切赶来,闯进院内只见一片祥和并无半分打斗。
“……”众人一脸茫然齐齐望着常日最是端庄那人的失态模样。
池昭:“……”
空气和众人凝滞了好一阵。
江怀宇倒似早已见惯,“你怎么来了。”
池昭将急色一敛稳住身形,立即又恢复成一副端庄贵女姿态,“我…来看看木槿。”
江予初笑出声来,“看我?我竟不知二嫂何时竟成了醉翁?”
池昭脸一红,江怀宇则定定凝滞,似不解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