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辞压着沉怒声声痴魔:“你是不是要去找陆长庚了!你是不是打算原谅他要跟他走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
“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想着早些时辰他便是神经兮兮地说着陆长庚的事,江予初眸色一怒将他强力掰开就要逃开。
“你回来!”
莫辞满心急切一把抓上她的腕,撑着尽数气力绝望控诉:
“你是我的妻啊,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为什么要去找陆长庚啊!难道他予你的伤害还不够吗,你为什么要他也不要我!你说他能给你什么,我也可以啊,我会比他对你好啊!”
“莫辞,你在胡说什么!”
江予初一脸阴怒挣扎着就要甩开他,“你放手——”
于她步步防备逃离中,她那满心向往、痴痴凝着陆长庚眉眼的样子,及陆长庚揽她入怀的狂嚣得意嘴脸浮在他眼下。
愈发明晰,片片刮得他疼。
莫辞眉目一沉,暗自凝力一把将她拉回收入怀中,声声发痴:“我不放,我不放!”
恍然间受了这般拉扯,新元那夜陆长庚对她撕扯的污秽片段也逐渐浮出。
江予初只当他是要同陆长庚那般强势掠夺,心尖霎时涌起几阵大怒:“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愈发抵触挣扎,他便愈发心急,似要将世间万千芳华藏入掌中,只为紧紧拥她入怀。
“你别走…别走。我会对你好啊,我真的会对你好啊,你不要走好不好……”
莫辞分寸点点蹭进她脖颈寻着她的每分气息,寻着在梦里再不属于自己的气息。
“莫辞!”
江予初紧紧抵着他胸口震怒:“放开我!”
“我不放…你是我的,我不放。”
莫辞紧紧埋进她的肩,无半分退意。
江予初心一怒抽下发簪翻手抵上他脖颈,“莫辞!你再不放手…”
“为什么连你也要逼我!你们为什么都要逼我!”
莫辞面色一沉一夺去她手里簪子,极力控着无措呼吸却控不住声声撼天震怒。
昭明极怒的青筋爬满他额间、脖颈,原本痴凝的眸子微微涨红,心底怒火张狂溢出喉间,几近触动神明:“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夫君,又总这般躲着我是为何意!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江予初压着怒意定定凝着他,声儿转而清凉:“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我没忘!”
他刚醒来本就体力不支,这一通急切拉扯后好容易恢复血色的脸再度泛白,嗓音也远不如方才那般中气:“我只是不想你去找陆长庚就这么难吗?你果真这般喜欢他无他不可吗?”
陆长庚陆长庚。
自从见了陆长庚他便成了这般,真不知那陆长庚又同他说了什么!
江予初不敢再下重手,只暗暗凝力控上他的脸:“你看清楚,哪来的陆长庚!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于声声狂嚣下,莫辞强力定下神息胡乱摇摇头,缓缓凝目,眼前乱晃影儿逐渐凝成她压着怒意的眉目。
——她一直在,是她不眠不休照顾了自己一夜。
可是。
现下对她这般胡搅蛮缠到底是动了用她换回李宣的念头。
还是果真害怕梦境成了真?
他不知。
但是,不得不承认,倘若她承认她爱的是陆长庚,他会心安。
他甚至不敢去深想,方才在那场四处寻她的梦里,守在每处角落的那影儿,说着她是陆长庚的妻的那个影儿,分明是李宣啊。
方才和王知牧说得那般振振有词,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当下能威胁到陆长庚的底牌唯有她。
莫说以她为诱。
只要他亮出她的真实身份,就能让陆长庚束手就擒。
若是手段得当,莫说单单一个李宣,恐怕夺回兵符也是指日可待。
陆长庚予她的是尽生亏欠,他算定陆长庚会为了她不计后果。
——可是,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这场争斗与她到底有什么相干!
她何其无辜,从前已经被陆长庚步步算计没了赤凌,如今自己又想做什么!
莫辞心揪得直疼,缓缓软下身子揽紧她,将脸埋进她发间声声浮力嘶哑:“我看到你同他走了再不要我了,你怎么能跟他走了…”
江予初听得怔怔。
——方才他在梦里也是重复念叨着你别走别走,莫非,他是混淆了梦境?
江予初险些气笑了。
“谁说要跟他走了,方才是梦。”
“我害怕。”莫辞趁势往她肩上蹭了蹭,分寸温热呼吸肆意洒上她脖颈及薄肩。
——我害怕哪一日果真再无退路要将你算计一通遂了陆长庚的意。
若你真是江予初,或许我也不至这般。
是的。
我从来就是这般自私,我从来就是分毫不吝啬去予夺旁人的生死!
可你,你是我的妻啊。
从前我只想着要护着你,不知从何时起,你竟成了我的一处软肋。
江予初只当他是噩梦初醒受了惊,耐着性子抚着他的脸:“没事了,那是梦。”
在她安抚下,他终是缓下神息。
莫辞定定凝她眉眼寸寸,不舍分毫。
眼见她从半梢眉尾眼角敛去的是几分不明微烁。
那是对那场梦境的猜测,还是予自己的担忧?
他不知。
他只看她缓缓垂眸,最终凝成千万思绪,不再看他半分。
两人就此僵定许久,于死寂中,他有些忍不住地沉声探出:“我看得出来,陆长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