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竹的话说得认真,楚王也不认为她是在开玩笑,她对于人命的随意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尽管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救了本王,这点小事本王会让你满意的。”
他没有说用此事来报恩,不是他有多么的无私,而是两个人的性命根本不够格。
这世间没有任何人能贵于皇族。
对于他这一点,沈清竹很满意,她拿过卢致风的药瓶,递给楚王。
“王爷先吃些药吧,这是大夫给的。”
沈清竹不知道卢致风和楚王曾有过一面之缘,所以没有把话说得很清楚,但她这么一说,楚王自然想到了卢致风。
即便卢致风还没有给他号过脉,可灵医谷拿出来的东西都是好的。况且都到这里了,他还每件事都怀疑一下的话,就有些不好看了。
楚王没多问,接过药瓶,服下了里面的药丸。
那其实是解药,现在楚王解了毒,中毒的事情就当做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吧。
沈清竹接过楚王递回来的药瓶,他们二人坐了马车的对角线,中间隔着一堆的货物,有些拥挤。
“王爷暂且忍忍,路上可能遇到村民,我不好在外面。”
江家人坐马车出行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可每次沈清竹都是在里面待着,如果现在坐到外面去,说不定会被谁问上几句。
如果单纯是因为买的东西太多而坐不下的话,她还可以说都是卢致风买的,可如今车上还有一个人,就要保险一些了。
“一切以稳妥优先。”
说实话,他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藏身在那种地方,因为周围都是一样的人,所以他的状态并没有多么的突兀。然而现在,沈清竹穿得干干净净的,唯一的脏污就是鞋面上的痕迹,相比之下他着实狼狈。
尽管她没有半点的嫌弃,楚王也觉得现在的自己根本没办法看。
他只希望能够赶紧抵达,让他能处理一下身上的狼狈。
他的不自在沈清竹多少看得出来,可这事情没办法劝,脏臭这种事情又不会因为好听的话减少半分。
“很快就能到了。”
怕他尴尬,沈清竹往外探头看了看,卢致风赶车快到飞起,所以大大缩短了时间。
估计是因为车里的情况太特殊了,一直到进了村子,沈清竹都没有晕车。
她坐在马车的帘子后面,风吹动车帘的时候她能顺着缝隙看到外面。说实话,这么个小缝隙她看不到多少东西,但就是那么巧的看到了熟人。
是张秀。
她学着镇子里小姐的模样在脸上挂了面纱,若不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沈清竹一时还认不出来。
张秀显然是看到了马车,她眼里带着怨毒的光,如果眼神这能成为刀子的话,这马车都得被她砍碎了。
卢致风也是看到了,即便沈清竹已经报复回去,然而他瞧着张秀还是有气,可又不能再做些什么。
他有些不快的哼了一声,沈清竹则是隔着车帘小声的说了一句。
“三个月了。”
卢致风微微一怔,然后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那个药。
张秀的事情刚刚平息下来,但如果再过一段时间她的肚子藏不住了呢?
很显然她没有告诉家里人,否则张大柱真的会打死她。这也就意味着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谁都不知道,她也没办法解决。
一个十多岁被人认定的女孩子,敢去看大夫买堕胎药吗?
那自然是不敢的。
所以接下来还有好戏看呢。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他们现在的要做的就是回家。
等马车进了院子,江恒关上大门以后,沈清竹才下车。
她对江恒点了点头,后者也就明白了。
“王爷慢些,已经安全了。”
沈清竹喊楚王出来,里面东西不少,所以他好不容易才钻了出去。
他下车,第一个看到的不是沈清竹,而是等在一边的江恒。
“沈小将军?”
楚王有些不可思议的喊了江恒一句,然后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沈清竹能救回夏梓容和丛睿,又为什么专门去找他。
如果说是沈修远在她后面操控,也就没什么好意外的了。
毕竟什么都没有他还活着更令人惊讶的了。
“王妃和世子就在屋中,草民去给王爷烧水。”
江恒并没有应答楚王,只是行礼过后把夏梓容的房间指给他看,然后就去烧热水。
楚王那样子,肯定是要洗澡的。
江恒这个态度,楚王也就没有多问什么,他与沈修远并不熟悉,一切的联系就是夏梓容。
他是喜欢王妃的,所以在所有人都避嫌的时候,他愿意帮沈修远,仅仅是因为夏梓容哭着求他帮忙。
不管是什么缘由,现如今沈修远没死,他甚至愿意出手救他们一家三口,光这一点楚王就很感激他了。
“有劳了。”
楚王没有多说别的,只是转身往屋里走去。他现在的确是很狼狈,可比起形象,他更想见一见妻儿。
沈清竹说他们已经没事了,可只有亲眼见过他才能安心。
那间屋子很简单,一套桌椅,一个衣柜,再加上一个杂物柜,除此以外就是占了半间屋子的土炕。炕上靠墙的位置还有一排柜子,柜子旁边的夏梓容正微笑着看旁边两个孩子。
炕的另一边放着小玩具,丛睿和一个孩子正在摆弄,屋里面都是那个孩子说话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却不显吵闹。
楚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