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楼和金霓裳步入正轨,沈清竹难得清闲几日。
忙了这么久,南胭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沈清竹原本还想让她再歇一歇,但见她一直坚持着要来,也就让她在身边伺候了。
久违的休息几日,沈清竹又开始处理庄子上的事情,庄子上的糊涂账她花了许久才理了大概,而现场的状况也让人头大。
问题很常见,这几年疏于管理,导致了庄子上管事的人只手遮天劳逸农民,地里的庄稼长势也不大好。
沈清竹用了好些时日才把这一切弄好,等坐着马车回去的时候,她都觉得筋疲力尽。
“这个时间回去的话应该能赶上将军回府。”沈清竹挑着帘子看了眼天色,“绕路吧,去接将军。”
南脂笑着吩咐车夫绕路去接江恒,南胭则是笑着给沈清竹摇着团扇。
“将军若是知道了一定会高兴的。”
“他那个人啊。”沈清竹忍不住面带笑意,然后想起来某件事,“最近事情都步入了正轨,我和将军商量了,过几日便请先生给云升治腿。”
云升的腿属于之前受伤骨折后没有养好,之前让卢致风检查过了,虽然不能让其恢复如初,但正常行走不再疼痛还是可以的。
“奴婢替云升谢将军和夫人的恩情。”
南胭没想到沈清竹还记着云升的伤,顿时备受感动,不管最后恢复成什么样子,主家能有这个心思他们就感激不尽了。
马车行驶稳当,沈清竹倚着闭目养神,她算是大概摸清楚了江恒平时回家的时间,所以这个时候十有**能接他下班。
她的估算一向不会错,江恒远远地便瞧见了自家的马车,赶紧催马过去。
“我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过来接你回家。”沈清竹偏头透过小窗和江恒说话,“庄子上的事情算是处理完了。”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你也辛苦了,独守空房。”
沈清竹去庄子上这几天,江恒还专门写信过来,主要讲了因为她不在家,他不得不回到那个空置的院子里歇着。
因为那边一直没住人,江恒突然回去住,结果发现屋里放的全都是不实用的东西。
衣食住行,基本上他打算用什么,都要让人去沈清竹那边找。
这些都是生活上的细节之处,就算是想要一式两份都未必能做到。
“你还知道。”
江恒无奈的笑,外面大庭广众的他们也不好说得太过,便转了这个话题。
沈清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江恒说着庄子上的情况,偶尔他也会提出一些问题。
两个人聊着时间便过得飞快,一眨眼就到了家门口。
南胭和南脂先下车,按理来说应该是她们扶沈清竹下车,但今天江恒在,自然没有她们的事情了。
江恒扶着沈清竹从马车上下来,等她整理好衣裙以后,两个人一起往里走。
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进门,便被人喊住了。
“敢问你就是辅国大将军沈修远吗?”
一道女子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转头去看,发现是个年轻的姑娘,那姑娘模样端庄,一身劲装,腰间盘了鞭子。
沈清竹用眼神示意江恒,得到他也不认识的答案。
“我就是,姑娘可有什么事?”
“我自然是有事,只是你还得回答我几个问题。”那姑娘笑得俏皮,“你父亲可是平南将军沈从兴,母亲可是凌州江家江媛?”
江恒微微皱眉,虽然已经过去十几年,但只要去调查,能知道他父亲的的名字并不算难事,但平南将军已经是再之前的事情了,到他记事,他的父亲职位早已变动。
况且他母亲的名字不是一般人能知道,更别说她的家乡。
“的确是如此。”
“那便是没错了。”姑娘往江恒的方向走了两步,“不知道沈将军身上可有带着银子,沈将军没带着沈夫人带着也行。”
她这话题转得太突然,江恒和沈清竹一时都没有追上。
“忘记介绍我自己了,我是宋怡歌,我娘是江铃。”
江铃。
江恒隐约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听过似的。
宋怡歌看江恒的样子便知道他没有想起来,不禁叹了口气。
“表哥,你这样会让我怀疑姨母真的怨我娘怨到提都不愿意提的地步了。”
宋怡歌这一句话打开了江恒模糊的记忆。
他幼年的时候,每到一些特殊的日子,母亲都会抱着他念叨家里人,而那之中便有她的嫡亲妹妹江铃。
江媛嫁给沈从兴不只是沈家人不同意,就连江家人也不允许。江家自知门楣不高配不上沈家,觉得江媛嫁过去也是受罪的。
双方家里人都不同意,奈何江媛和沈从兴感情深厚,江媛为了沈从兴和家里断绝关系,沈从兴为了江媛去皇帝那里求一个赐婚圣旨。
因为江媛和江家断绝了关系,所以成亲后未曾有过来往,江家在朝中和京城中又没有人脉,故而并不知道九年前江恒出事。
其实最开始江家还是打听过的,只是看着江媛过得还算幸福,再加上她始终不曾跟娘家示弱,久而久之江家便不再过问——但其实还是又爱又怨的,不然宋怡歌也不会知道他有这么一个表哥的。
“怡歌见过表哥表嫂。”宋怡歌一边说一边张开手,“与亲表妹的第一次见面,表哥是不是应该表示点什么啊。”
她笑得眉眼弯弯,明明周身上下哪一样都不便宜,还偏偏一副小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