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营的将军帐子内,江恒寒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的几位将领。
整个军营兵将众多,江恒不可能直接管理每一个将士,所以自然会把普通将士分给各位将领管理,然后几位将领直接听命于江恒。
他们看着江恒的脸色,那是肉眼可见的不妙。
他们也不是第一天跟江恒相处了,自然明白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毕竟江恒身份高是高,但人是怎的没有架子,平时也不爱生气发脾气,就是普通的小将士,他也能很和善的与之交流。
“将军,可是宜梁那边又有什么动静?”
在外行军打仗一般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战场上的事,再加上江恒的脾气,他们更以为宜梁又有什么新的动作。
“我这次叫你们来是想问一件事。”江恒压着语气,“我听说军中有些不好的传言。”
江恒的话让几个人脸色一僵,那些谣言他们是知道的,平时遇到了也会劝诫,不管怎么样,沈清竹都是将军夫人,若是被将军知道了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但是这种事情并不好管,毕竟将士们打心底里不满意,最多是把这些话悄悄的说。
他们原以为这些话不会传到江恒耳朵里,却不想还是被江恒知道了。
“是末将等管理不严,请将军责罚。”
几个人赶紧认错,但他们认的是非议沈清竹的错,至于那些话,大家几乎以为是真的了。
毕竟这么长时间受的罪需要一个宣泄口,他们不敢骂皇帝,不敢骂皇家,只能骂女人了。
江恒知道他们认错只是迫于身份,他看了一眼身边放家书的盒子,这些已经核对完名单了,现在名单就在她手上。
说实话,这个数目江恒也是没想到,沈清竹竟然能在短时间弄到这么多。
“你们知道我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吗?”
江恒看向那几个跪地请罪的将领,他相信他们一定在想他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他们的确在琢磨,毕竟以江恒的身份,他再是亲和也是不可能真的扎到将士的人堆里的,其他人也不傻,不可能把这件事舞到江恒面前。
除了他们手底下的人,也就是来护送粮草的人了,但他们都是朝廷的人,没道理会向着沈清竹然后跑过来告状啊。
他们偷眼敲了敲江恒身边的人,那人脸上有着狰狞的疤痕,因为太过有特色,所以很容易认出是护送粮草的人之一。
“末将等愚钝,不知。”
江恒冲着身边人打了个手势,那人便往前一步,哼了一声。
“我家夫人费劲千辛万苦才把粮草送过来,好心好意的还被你们骂,我看是够傻的。”
他以前在军营里也就是矬子里的将军,哪里有机会这般和将领说话,如今有江恒撑腰,他又是真的生气,自然不会好言好语。
他一句我家夫人把几个人弄懵了,这朝廷的人为何如此护着沈清竹?
“继续说。”
江恒也不纠正他的话语,毕竟以他的身份不好说些太难听的,只能借着下属的嘴解气。
“若不是我家夫人帮忙周转,楚王殿下怎么会这么快就解决粮草的事情?如果不是我家夫人有先见之明,粮草怎么会安全送到?要不是我家夫人,粮草凑不齐,凑齐了也到不了!”他没念过书,翻来覆去就强调沈清竹的功劳,“我家夫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就为了把粮草安全送到,夫人的好心被你们当成了驴肝肺,亏得你们还念过书,书都念到狗肚子去了!”
几个将领被骂得满脸懵,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重点是什么。
江恒摆手让那人退后,他也没指望靠这人能说明白。
“最开始的那批粮草被劫走,朝廷也损失剖重,这件事我想你们应该知道了。”江恒这才开口,“但你们不知道的是,这次的运输过程中依然遇到的山匪,‘粮草’也依然被劫走了。”
几位将领变了脸色,他们能到今天这个位置,脑子自然没那么差劲,江恒话里的意思他们也理解了七七八八。
护送粮草的人都是朝廷点出兵将护送,两次遇到山匪,还两次被劫走,这事情要是没人在后面操作,他们把脑袋砍下来当板凳。
还有就是,如果这次粮草也被劫走了,那么他们现在的用的是什么?
“粮草迟迟不能送到的原因我想你们也都知道,但你们怕是不知道,如今大家吃的用的,都是内子辛苦筹集来的。”江恒语气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但说出来的话就是有些打眼前几人的脸的感觉,“吃水不忘挖井人啊。”
筹粮的事情楚王的人不知道,沈清竹的人不经过允许不敢说,不然谣言也不会发酵成这副样子。
“还请将军明示。”
将领们脸上一阵火辣辣的,但还有很多东西想不明白。
“我听说你们觉得粮草之所以迟迟不到,其中有马车拖累行程的原因。”江恒一边说一边点着桌子,昭示着心情的不快,“我倒不知内子骑马日夜兼程也算是拖累的行程。”
江恒用那几乎不变却能听出他怒气的声音一点一点的把粮草分开运输和沈清竹那边遭遇山匪的事情说给几个将领听,这种方法只能用一次,之所以能成功也是因为沈清竹开饭庄的缘故。
沈清竹在粮草被劫的消息抵达京城之前就大肆宣扬自己要开饭庄,这也再某种程度上减轻赵仇对这件事情的怀疑,之后在朝廷准备新的粮草的时候,她借着采购的由头筹粮,又借着开店的原因调配手里并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