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翠莲一手按住小福喜流血的手指头,一手把她抱起来,红着眼圈看了李秀英一眼,转身出去了。
小福喜一边“哇哇”大哭,一边抽哒哒的喊:“四婶摔了天宝哥的瓷猪,我不跟你好了。我也不跟你们家四娃玩了。”
沈金玲听了心里更生气,回手又打了李秀英一巴掌。
四娃赶紧扑过来把奶奶抱住了,说:“这事不怪我娘,娘就是把妹妹从炕上拉下来,瓷猪是福喜自己没抱住、摔的。”
“那你娘拉她干啥?”沈金玲低头问四娃:“小福喜又不是第一天在你们屋里玩,为啥以前不拉,就今天跟我生了气,回来就拉扯她?还有那瓷猪给福喜抱?她坐那老老实实的都摔东西,给她抱着能抱住吗。现在划破了手,说不关她的事,那对小福喜动手的时候关不关她事?”
沈金玲又对李秀英说:“大人间有什么事,就冲着大人来啊,你要闹,我们都能受着。可你对个孩子下手,忒狠毒了吧。”
“是我不对行了吧。”李秀英将儿子从地上拉起来,哭着说:“四娃,以后和你爹好好的,别受人欺负。我给她偿命去,我立马到外面树上吊死,行不行?”
说完,李秀英就往外跑,一边还要解裤腰带去挂树上。
沈金玲刚才是气话,还真能让她偿命?可李秀英直接这么闹也只得拦着。
要真是让她跑出去挂在树上,在村里村外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四娃哭着又来抱李秀英的腿,全家顿时乱成一团。
“喀嚓”外面一声旱天雷,然后就是“轰隆”一声,地面都跟着颤了颤。
沈金玲和李秀英都愣住了,四娃吓得往娘的怀里钻了钻。
沈金玲赶紧跑出去看看,就见他们家院外的一棵大榆树倒了。落秃了叶子的枝干砸在院子边上,把半扇院门都压歪了。
“闹腾,让你闹腾。”沈金玲回头瞪了一眼已经吓傻了的李秀英母子俩,转头就去了里屋。
小福喜被赵翠莲抱着,还哭呢。
赵翠莲也“吧嗒吧嗒”的掉眼泪,还一边用白布给小福喜裹手指头。
“福喜啊,别哭了。奶奶给你包。”沈金玲接过赵翠莲手里的布条,轻声哄着福喜说:“宝贝孙女啊,你这眼泪一掉,奶奶的心比刀子剜还难受。”
小福喜抬起哭红的眼睛看着沈金玲,哭的都打嗝了,说:“四婶坏!”
“她坏,奶奶都打她了。”沈金玲说:“咱家好好的过个年,过了年分家,你跟着奶奶爷爷过。以后谁也不敢欺负你。”
赵翠莲抹抹眼泪,抬头看看沈金玲,又朝外面看看。
沈金玲朝小福喜抬抬下巴,压低声音说:“雷把树劈了,院门都砸坏了。”
赵翠莲的肩膀抖了抖,把小福喜抱在怀里轻轻拍着,把哭累了的小福喜给哄睡了。
宋老闷回来,先是装了烟丝,坐在堂屋里把烟抽完。
等宋广柱兄弟几个把院门修好了进屋,才说:“你们几家人都过来吧。孩子就别来了,都到二柱那屋去,让大娃、二娃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