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樱从父亲对待姨娘的态度上看出了些端倪,再加上之前早就有了猜想,所以她并没有直接回自己房间,反而是悄悄留意着父亲的一举一动,想看看她之前的猜测到底是否正确。
贺兰家主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像是有什么疑难之事想不通,过了许久,他便一脚踏出书房,朝着姨娘的小院走去。
缪樱稍等了片刻,也悄悄跟上前去,她选了一处离姨娘卧室的窗户较近的地方隐身,想要听听两人到底说了什么。
也许姨娘也没料到父亲刚朝他发完脾气,这么快就会去看她,只听她抽抽嗒嗒的说道:“明宏,凶手有线索了吗?我们的继辉不能这么白白的没了啊!”
贺兰明宏平日里本是很吃这一套的,但今日却没有半点动容,他语气冰冷,缓缓开口说道:“凶手的事我已经叫缪樱去查了,不过我猜她根本查不出什么结果,想要知道继辉的死因,我看还得是你亲口告诉我!”
姨娘虽然不明白贺兰明宏话中的深意,却也感受到了他语气中的严肃,于是心中有些忐忑,战战兢兢的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若是连大小姐都查不出来死因,我又怎么会知道?”
贺兰明宏突然眼神犀利的看向她,语气中也带着毫不留情的怀疑之色,道:“因为我之前从未和缪樱提起过贺兰世家秘药之事,家中知道贺兰世家秘药的存在和效用的只有我们两个,你既是学医出身,应该看得出来继辉的死因和我告诉你秘药会造成的效果一模一样吧!”
姨娘愣了半晌,慢慢才回忆起贺兰明宏确实在酒醉之时和她提过这种药,但他醒来之后便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告诉别人,所以她就一直守着秘密,连儿子都不曾说过,到现在几乎连她自己都快忘了。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惊慌失措的答道:“家主明鉴,就算我知晓此事,却并不知道秘药放在哪里啊,就算我真的找到了秘药,又怎么会拿这种药来害我自己的亲儿子呢?”
“你确实不会害你自己的儿子,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害别人,而无意中害了你儿子?”贺兰明宏压低身子凑到她面前,压低声音又道,“或者你将这个秘密泄露了出去,告诉了继辉,你们母子两个在谋求什么,却着了别人的道……”
姨娘没想到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枕边人竟然会这样揣测自己,一时有些难过的说不出话,她眼眶哭的红肿,此刻眼泪噙在眼角,她却强忍着不肯让其落下,而是咬了咬嘴唇说道:“不管家主信或不信,我确实从未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包括继辉,我虽然希望继辉上进,能在你心里占有一席之地,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害谁!”
她哽咽了一声继续说道:“这世上的神药数不胜数,其他世家是否掌握着什么秘药谁都不得而知,我见到继辉尸身的时候也并没有认定这就是贺兰世家秘药所致,如若家主认定是我心怀鬼胎害了自己的儿子,那就处置了我吧,我也好早点去见我那可怜的儿子!”
见她态度有些决绝,说话也不复平日里的温柔,贺兰明宏知道她是因为自己的话伤心了,所以便缓和了态度,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柔声安慰道:“你说的不错,也许还有其他秘药也会造成如此结果但是我们不得而知,方才是我考虑的不周全,让你受委屈了,现在便等等看缪樱那边会有什么消息吧。”
虽然房间门窗紧闭,但两个人说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隐在窗外的缪樱将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之后便是一些温情劝慰的对话,缪樱没了再听下去的必要,于是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她独自一人来到了中庭,此时家中众人都在忙绿继辉的后事,所以庭院之中空空荡荡的,正好便于她一个人思考。
继辉仅仅失踪了几日,尸身却变做了一具白骨,缪樱在最初见到的时候就怀疑这是贺兰世家的秘药所致,而方才父亲的反应也证实了这个想法,只是他却在姨娘说了两句之后便转变了态度。
父亲方才在厅堂之中夺门而出应该是去检查秘药了,既然他后来能够轻易相信姨娘的话,说明秘药一定没有丢失,但这也不能证明继辉就一定不是被这种药害死的,因为之前父亲也曾说过,这种秘药只消一滴便能将人化为白骨,秘药还在,却不能证明没有人曾经偷偷用过,之后又放了回去。
父亲之所以会相信也许不是贺兰世家的秘药害死了御辉还有一个重要的理由,那就是他认定家中只有他和姨娘两人知道此事,但缪樱心里却清楚的很,这件事她自己也知道,并且还告诉了一个人!
想到这里,她深深的皱起了眉头,紧握着双拳快步离去。
因为家中不太平,御辉本来打算听从母亲的话去郡府领个任务,然后离开家避几日风头,谁知还未出门,便被一脸怒气快步走来的缪樱捉住了手腕,带着朝相反方向走去。
御辉有些心虚,极力想要挣脱缪樱的桎梏,却完全不是对手,于是只能高声喊道:“姐,你这是做什么!”
缪樱见他如今还敢大吼大叫,停下来脚步,面向他质问道:“你要我在这里将事情问清楚吗!”
御辉知道缪樱想问的是什么事,自然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她争执,于是便低下头默不作声,由着缪樱将他拉到院角一片僻静的竹林中。
“说!继辉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刚一到竹林,缪樱便迫不及待的询问道,她心中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