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犯走失,又没有问出有关墨门的具体消息,那任务便算是没有完成,归晨也因此不得不改变了回弋阳郡府的计划。
经世哥哥既然能在她做好防备的情况下将人救走,说明早就做好了更加周密的部署,或者说他从很早的时候开始就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那么想要抓回骆頫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要想探听有关墨门的消息只能另想办法。
归晨只觉得现在脑子一片空白,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再从长计议,只是当她摸到空空如也的腰间时才惊觉,钱袋早已不翼而飞了。
是换衣服的时候丢失了还是被骆頫偷偷顺走了?归晨连忙又在自己身上找了一圈,好在除了钱袋,其他东西都还在,其实只要安阳世家的秘药和莘蔚玉牌没有丢失那就不算严重,但没了钱财之后的生活将会艰难许多。
此时已临近深夜,走投无路的归晨只好去向当地的安户求助,她的本意是要借些钱来周转一下眼前的窘迫,但当她看到郡府在此处设立的办事处和驻守当地的柳莘蔚后却放弃了这个想法。
归晨也算是拜访过不少办事处,但像丰业镇这般残破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台基似是之前被火烧过一般,不仅布满斑驳的碎石更是黢黑一片,每根承重的圆柱上都多多少少的有些破损,陈旧的木茬暴露在外,显得这个两层的小楼摇摇欲坠,就连房顶上的瓦片都是凌乱不堪,目及之处竟找不到一片完整的。
再看那柳莘蔚,鬓角白发丛生,脸上尽是沧桑的褶皱,衣衫上打了好几个补丁,若是不问年龄,归晨还以为他已经年过半百了。
也许是因为归晨没有控制好面部的表情,错愕、失望、好奇全部写在脸上,柳莘蔚见了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里不仅是弋阳郡与襄城郡的交界处,更是豫贡的边缘地带,自然要杂乱一些,三个月前办事处起了一场大火,申请修缮的费用至今还未到,所以……看起来破旧一些,公仪莘蔚不要介意。”
归晨自然不会介意,反正她又不是驻守在这里的安户,倒是这柳莘蔚,当真是能忍辱负重,这般破旧的地方也能住的下去,而且这般情况,她哪里还好提借钱的事,就算她真的厚着脸皮开了口,这柳莘蔚也不一定拿的出来。
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我自然没什么,待我回到郡府之后定然会向郡伯禀报,催促一下修缮款,不过这几日我需要在你这里借住,麻烦你帮我腾个房间。”
这话一出倒是轮到柳莘蔚好奇了:“公仪莘蔚还要在这里逗留几日?”
归晨被这话问的怔忪,不禁思考难道自己的要求提的过分了?可这里虽然破旧,但怎么说也是郡府所设的办事处,腾个房间出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是啊,不瞒柳莘蔚,我的任务还未完成,目前断了线索,钱袋也丢失了,所以确实需要借宿几日。”
话一说完,柳莘蔚微蹙的眉头便舒展开来,叹了口气道:“原来公仪莘蔚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归晨心中有些疑惑,不禁一脸询问的看向柳莘蔚。
柳莘蔚看着归晨,眉间尽是忧虑之色,不等她询问便率先答道:“端华圣公薨逝,所有在府述职的秘术师都需即刻赶回,不得耽搁。”
归晨瞳孔瞬间张大,只觉得胸腔内瞬间气血翻涌,久久都平静不下来,原来她执行任务的这几日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圣公逝世确实容易引起骚乱,只是若是现在赶回郡府,那线索就完全断了,而且豫贡离着雍都甚远,将在外执行任务的秘术师召回府又有何意义呢?
见她面上有些犹豫,柳莘蔚又继续说道:“端华圣公薨逝,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圣公的便是贺兰世家和北野世家的家主,这两大世家都有不少的支持者,若是一旦相争,只怕波及不小。”
柳莘蔚这话说的比较隐晦,但归晨也能想明白其中的含义,两大世家的家主对圣公之位虎视眈眈,只怕等不到选举就会有一场不小的骚乱,两大世家背地里都有不少世家宗族的支持,为防止他们暗中动作,公府这才下令让所有在外执行公务的秘术师回府待命,表面上是为了悼念端华圣公,实际上却是要牵制支持这两大世家的各世家宗族。
弋阳郡虽然距离雍都很远,但却是豫贡实力最强的的郡,如今的代理郡伯乃是梁丘世家的家主,而梁丘世家又和贺兰世家是姻亲……
想通这一点,归晨再也不敢马虎对待这个消息,若真的发生骚乱,那弋阳郡府和弋阳各世家绝对是第一目标,必须要马上赶回去。
归晨沉下了面容冷静的询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
“昨日清晨。”
还好,还不算太迟,归晨离开郡府之时府中浩瀚和临渊大多都在外执行公务,浩瀚和临渊执行的任务非比寻常,通常没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不可能返回,有能力进位临渊的五名莘蔚如今也都不在,剩下的莘蔚,各世家都足够应对,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现在应该所有的秘术师都在往回赶,迟了这将近两日的时间必须要快马加鞭的追回来。
想到这里,归晨也没了休息的念头,决定星夜兼程尽快赶回郡府,她向柳莘蔚借了一匹马又讨要了一些干粮,然后便上路了。
一路上归晨都是选择捷径,饿了就吃些干粮,困了就随便找棵树小睡一会儿,不到四日的功夫人便憔悴了许多,脸上也尽是疲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