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迫近两点。
零食,已经彻底耗尽。
体力,已经接近底线。
“呼……”
李容夏长长吐出一口气,吹着额头耷拉下来的一缕发丝,感觉自己好像“樱桃小丸子”里的花轮同学,头发自带飘飞效果,红润的脸颊耷拉着狼狈的汗水,t恤更是湿透了干、干了又湿,来来回回好几个回合。
也许,是时候返回宿舍休息了,反正,明天还是需要早起,不出意外,应该是七点,为了保证睡眠时间的话,现在就应该回去洗漱休息了。
“啊!”
李容夏还是对自己的进度不满,非常非常不满,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就有些懊恼,甚至有些生气,恨恨地转身离开,大步大步地迈开脚步,推开练习室大门,就准备顺着楼梯的方向下楼返回宿舍。
“砰”的撞击回响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着,然后李容夏的视线余光就捕捉到走廊远端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身影——还有手持摄影机的工作人员,他们都被这一声巨响吓到了,双双惊吓地投来了视线。
“抱歉。”李容夏连忙鞠躬表示歉意,“抱歉抱歉,我真的……”解释的话语到了嘴边,他真的没有预料到声音会这样夸张,但随即就吞咽了下去,放弃寻找借口,只是再次说道,“抱歉,真的非常抱歉。”
视线里就可以看到那个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的身影快速转过身去,面对墙壁,连连揉眼睛;可是重新转过身来的时候,红肿的眼睛和脸颊的泪痕还是暴露出他的狼狈,他也说不出话来,只是微微躬身表示没事。
李容夏正在上前靠近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不太确定发生了什么,也不太确定自己是否能够靠近,于是用眼神朝着摄像师大哥投去询问的视线,“怎么了?”
摄影师并没有回答,只是用摄像机镜头对准了那个身影。
是练习生,和李容夏一样练习到深夜的练习生。
离开?还是留下?
李容夏不太确定自己是否应该多管闲事,但自己刚才冒失了,就这样转身离开似乎更加没有礼貌,这绝对不是从小父母对他的教育。
想了想,李容夏试探性地说道,“抱歉。我一直在练习舞蹈,但进度不如预期,对自己有些失望生气,所以动作有些冒失,希望没有打扰到你。对于刚才制造的混乱,真的抱歉。”
“没事……没事没事……”金在奂连连摆手,声音里透露出浓浓的鼻音,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事的模样,又再次低垂脑袋,用尽全身力气来控制自己正在崩溃的情绪,但非常困难。
虽然金在奂真的不想在陌生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但是分崩离析的情绪却已经覆水难收,根本控制不住,那种混杂着绝望和恐惧的担忧不安,正在蚕食他的理智,“……我努力了,我真的很努力了,但怎么都不行……我也不知道应该……应该怎么办……好像……好像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金在奂就这样一边哭泣着一边诉说着,支离破碎的话语透露出浓浓的伤心,对自己的失望对未来的恐惧,委屈得不行。
看着眼前的金在奂,李容夏的鼻头也不由跟着微微酸涩起来。
他知道,他都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自己已经竭尽全力,自己已经焚烧殆尽,但前景依旧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内心深处依旧拒绝放弃,但坚持和努力却看起来已经没有意义,只是徒劳的挣扎,那种不甘那种委屈那种绝望,李容夏着实再清楚不过。
李容夏认得他,金在奂——
上次前来事前录制的时候,金在奂就跟在他的后面接受采访,当时在门口有过一面之缘;而昨天的评级演出之中,金在奂的唱功更是给人留下深刻的冲击印象,他演唱了一曲来自阿黛尔的“天幕坠落(skyfall)”,成功赢得满堂彩。
今年二十二岁的金在奂,2012年年仅十七岁的时候就通过“达人秀”出现在大众视野,最终止步半决赛,而后签约经纪公司成为一名练习生,以乐队组合为出道目标准备多年,但可惜项目没有成型,最终迫使金在奂离开公司,成为个人练习生。
去年,金在奂参加音乐竞赛节目“神的声音”,在节目中挑战传奇歌手尹道贤,并且成为首位成功的选手,他原本以为这就可以成为自己音乐梦想的转折点,但现实却是残酷的,竞赛音乐节目结束之后,他又重新回到练习生身份,依旧没有经纪公司,出道也依旧遥遥无期。
“produce-101”也是金在奂的最后希望,因为没有公司支持,他也不知道应该再如何继续坚持下去了。
论唱功,金在奂是一百零一练习生之中第一梯队的前几名;但可惜,舞蹈能力基本为零,也没有任何舞蹈基础,最终等级评价只有b。
“我呀我”的演唱,对于金在奂来说小菜一碟,但是舞蹈,却难于登天。
“对不起……我……我也不想这样……但是……好像真的不行了……”金在奂压抑了又压抑的情绪终于再也无法维持下去,彻底决堤,深深地埋着脑袋,强忍的泪水彻底崩溃,伤心的背后是浓浓的无助。
今天,在舞蹈课程上,金在奂被权宰胜在整个b班练习生面前单独点名批评,并且强调,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不要说升级了,甚至可能往下掉级;他真的很努力,非常非常努力,从上午一直努力到深夜,一遍又一遍、一遍再一遍,但还是不行,无论怎么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