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沛看着绥绥,神色依旧冷淡,“你如此爱护小辈,为何当年要如此对待匪匪!”。
绥绥一脸为难和愧疚道:“我当年是意气用事了!害怕水神沧泊责罚我们鬼草一族,才着急让匪匪顶罪!”。
当年,育沛留宿在牛首山,夜里不知被何物吸纳了灵识,起夜的匪匪见着了,便请他去看看。
可是,当他到时,育沛的灵识已经散尽了,只剩下空空的皮囊。
他害怕水神沧泊会误以为是鬼草一族干的,便推出了匪匪顶罪。
只是,那时的水神去了天山,不在忘川河。于是,他便鼓动族人,追杀匪匪,制造舆论,让牛首山,甚至是整个忘川河都认为是匪匪偷了育沛的灵识,让育沛消亡的。
谁知,好巧不巧,在处罚匪匪时,遇到了来牛首山玩的容初,容初见着匪匪被火炙烤,便施展法术救了她。
倒底绥绥是害怕水神降罪,用鬼草阵将容初困了三天三夜,才将匪匪施了火行。
结果,三日后,容初挣脱了鬼草阵,将奄奄一息的匪匪给救了。还召唤回了育沛的灵识,为他重塑了灵体。
只是,这也彻底惹恼了容初,容初一把火将鬼草全族烧了。
后来,是中海招摇台的神智宜妤,施以援手,将火灭了,才让鬼草一族存活了下来。
只是,容初的一把火,伤了鬼草族的根本,几千年后,鬼草一族才又恢复了往日生机。
如今去了一万四千年,鬼草一族才渐渐有了小辈。
今日,育沛又用水术将小辈给淹没了一番,又是死伤无数。
绥绥看着狼狈不堪的鬼草一族,心下满是自责。如若当年,他没有妄下决断,让匪匪顶罪,也不会举族遭遇这些因果灾难。
绥绥带着几个年轻的族人,好一番收拾打理,才清点完存活下来的鬼草生灵。
看着暮色暗沉,他便施展法术,往西南方六百里的岸山去。
他亦步亦趋,寻寻觅觅,终于在忘忧门水边找到了匪匪。
月色朦胧,匪匪正耷拉着花茎。微风拂过,身子忍不住晃动了起来。
绥绥看着匪匪,到底是愧疚。当年的火行,到底是伤了匪匪的根本。
“匪匪!”
绥绥小声唤道。
晒了一日的日光,匪匪正疲倦不堪,刚想着歇息一会儿,便听见有人唤她。
她忙鼓起力气,朝那声音响起的地方看去。
只见绥绥一袭绿衣袍,立在不远处,神色满是愧疚。
“族长!”
绥绥听着匪匪有气无力的作揖,心下更是羞愧难当。他抬步缓缓走了过去,立在匪匪身边。
“匪匪,对不起!”
匪匪突然红了眼,拼命的摇晃身子。
绥绥看着摇晃着身子的匪匪,抬手朝她施展法术。
匪匪感受到干涸的体内接收到了源源不断的木术,心下一惊。
“族长,不可以,鬼草一族还需要你守护!”
绥绥听着匪匪的话,心下满是悲愤。当年他诬陷匪匪,让她顶罪。匪匪并没有多言,而是默默的接受了他给她的罪名。
她那样善良大义的人,从来都是为了族人。
“别说话!”,绥绥制止住了匪匪,又源源不断的给她输送法术。
突然一阵寒鸦声起,打断了绥绥。
“快!快回牛首山去!”,匪匪突然朝绥绥喊道。
绥绥也是愣了一下,忙施展法术往牛首山去。
匪匪看着离去的绥绥,一脸担忧。寒鸦是鬼草一族的宿敌,寒鸦最喜欢用鬼草筑窝。
今日绥绥来岸山看她,还给她输送法术,显然是育沛去了牛首山。
自一万四千年前,容初和育沛将她栽种在岸山,她就央求过育沛,不要去牛首山找鬼草一族。
她与鬼草一族是血肉相连的亲情,就算当年诬陷她,要她顶罪,她并不埋怨。
但想着,今日育沛生气的离开,显然是去了牛首山,也一定是对鬼草一族动了手,否则,这一万四千年来都未曾来看过她的绥绥,今夜怎么会来呢?又怎么会为她输送法术呢?
想到这,匪匪不禁着急起来,怕是育沛对鬼草一族下了狠手,而寒鸦得知了消息,连夜从中海的荒芜之地蓬莱岛赶过来,想要趁火打劫。
怎么办?匪匪听着一阵阵寒鸦声,心下满是着急。且不说鬼草一族被育沛伤的如何,就说绥绥方才将法术输送给她,如今怕是也不剩多少了。
“匪匪,你怎么了?”,突然一道声音从忘忧门水里传了出来。
“你是谁?”,匪匪看着水里的一条白色蛟龙,小小的纤细的身子。
“我是鬼鬼啊!”,鬼鬼跳转了身子,跃出水面,笑着道。
“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匪匪看着变身成蛟龙的鬼鬼,心下满是震惊。
她见过鬼鬼,因为从前容初带着鬼鬼来岸水看过她。那时的鬼鬼是一只身形硕大的水龙。
“说来话长!”,鬼鬼笑了笑。
“不说我,说你呢?你怎么样了?一万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如今这般模样啊!”
匪匪摇晃了身子,“我也不知道啊!”。
鬼鬼看着奄奄一息模样的匪匪,带着几分笃定道:“我想,一定是因为阿容的!”。
“阿容遭了劫数,我为着变了身,你也一万年没什么长进!一定是因着阿容的!”
匪匪听着鬼鬼的话,带着几分迟疑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