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他们在那。”阿生指着远处的阿荣和乐天,冲着班主说道。
“给我追。”班主怒气冲天。
阿荣和乐天也发现了他们。两人手拉手拼命向前跑。
可是跑了一会儿,乐天的腿隐隐作痛,阿荣也咳嗽不止,甚至咳出血来。
班主的人马上抓住了他们。
“再跑啊,跑啊。”班主疯狂的踢打他们。
乐天护住阿荣,“你们别打阿荣,他生病了,要打打我。”
班主狠狠的拧乐天的耳朵,“臭小子,你还挺仗义啊。”
乐天痛呼出声。
班主将乐天甩到一边,指着阿荣道:“我管你娘要当初买你的钱,她若给我,我便放了你。可是她没有,就别怪我了,带走。”
阿荣和乐天回去后,被关进了小黑屋。饥寒交迫下,两人连连求饶,保证再也不敢跑了。
他们负责洗衣服,拖地,手指都脱了皮。只要班主认为衣服没洗干净,地没拖干净,便又是一阵鞭打。
就这样过了一年左右,戏班此时辗转来到丛州,班主将他们两个带给一个神秘的老人看,班主叫他洪爷。
洪爷仔细打量他们,冲着班主摇了摇头。
班主满脸堆笑,“洪爷,您再看看,两个都是机灵的,要不是最近手头紧,我还舍不得他们两个。”
洪爷喝了一口茶,“老朽的眼力一向很好,这两个娃娃,都不是干我们这行的。”
班主亲自为他续上水,“他们年纪还小,洪爷您教一教,就够他们吃一辈子的了。”
洪爷突然变了脸色,“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就比如说那个混账,居然敢带着财帛消失,找他许多年都没踪影,也不知道在哪快活。”
班主一摆手,让人将阿荣和乐天给带了下去。
“洪爷,您老人家不会认为我知道玉郎在哪吧?其实我只是欣赏他有一副好嗓子,我们俩可从来没有暗中往来啊。”班主压低了声音。
洪爷咳嗽了一声,微微垂眸,“嗯,知道你不敢。你若是有他的消息,马上来告诉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一定,一定。”班主连声点头。
一座秀美的宅院里,它的主人正欣赏着满园美景,在这乱世,有这样一处安身之所,怕是很多人的美梦了,可偏偏它的主人将这美梦实现了。
“爷,夫人说她爹爹五十整寿,这次,无论如何您得露个脸。”下人恭敬的说道。
这宅院主人的好心情瞬间被这一句话给破坏了,他脸色一沉,“下去吧。”
“是。”
他如果知道娶的这个女人这么麻烦,怕是当初就不会娶她。可突然富贵的他,却偏偏想娶一个千金小姐。
这些年,他深居简出,整日流连于庭院,为的就是永远做他的邓员外,邓九悠。没人知道,他就是当年从玉州卷走财帛的梅玉郎。
而梅玉郎也是他的化名,他本名叫钟庆,他和他的哥哥钟亮,还有小桃红,都是从小被洪爷收养,用以取财的工具。
钟庆有一副好嗓子,唱戏是一绝,长的比他哥哥还要俊美,面如冠玉,所以道上给他起了个绰号叫玉郎。
本来,钟亮知道玉州孙家势大,是不敢招惹的,就是因为弟弟钟庆赌输了钱,填不上,怕洪爷责罚,所以才去骗孙玉妍,没想到因此送了命。
而钟庆和桃红潜到江南,一方面,为了钱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替钟亮报仇。
现在,没人知道钟庆会唱戏,因为邓员外不可能会唱戏。他有时真想在这院子里走台步,唱几嗓子,可是他都忍住了。甚至晚上歇息时,他都担心自己会在梦里唱。
提心吊胆的日子不好过,但是他更知道洪爷的手段。按规矩,他私吞财帛,要受酷刑。可那些钱财,是他冒险得来的,桃红还因此丧命,他实在舍不得拿出来,给洪爷他们一起分。更重要的是,他厌倦了以前的生活,但他知道洪爷不会放过他。
阿荣咳嗽的病一直没有好,夜晚尤其咳的厉害。
班主怕阿荣和乐天像上次一样跑掉,所以让阿生看着他们,晚上在一个房间休息。
听到阿荣的咳嗽声,阿生不耐烦的起身,“别咳了,吵得小爷都睡不着。”
乐天轻轻拍阿荣的背,“阿荣,你没事吧?你生病了,要去看郎中,要吃药。”
阿生仿佛听到了很好笑的话,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现在,饭都快没得吃了,还吃药?师父也是心善,还留着你们的小命。”
乐天皱了皱眉头,“那是因为他怕当初买我们的钱打水漂。”
“还敢顶嘴?”阿生冲过去,一巴掌打的乐天头晕目眩。
他撇了撇嘴,拉着他们两个出了屋。
“你要带我们去哪?”阿荣一边咳,一边喊道。
阿生将他们两个关在柴房里,将门锁了。这才大摇大摆回了屋,继续睡。
柴房阴暗潮湿,灰尘满布,乐天抱着阿荣,两个人都瑟瑟发抖。
没过多久,乐天便发烧了,他脑海里又浮现那个场景。
“过来呀,到娘这里来。”
在那个场景里,他想喊娘,可是喊不出声音。接着,便有个粉雕玉琢的男孩用手指点他的额头,笑他是傻子。
乐天睡着了,他在睡梦中大声喊着娘,满头是汗。
“小柿子,你没事吧?”阿荣看了看他。
乐天突然惊醒。
阿荣咳嗽了两声,“你刚才一直在喊娘。你是想你娘了吗?”
乐天抽泣,“我不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