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一直守着明娴,直到次日傍晚,明娴害喜的症状得到缓解,已经没有明显的不适。
管家过来禀报,“锦夫人从宫里回来了。”
乐天微微点头,“好的,知道了。”
明娴微微一笑,“王爷,想来锦盈妹妹为公主抄写礼单辛苦了,你过去看看她吧。”
乐天抿了抿唇,“那我去去就回。”
他缓步走到锦盈的居所,一推开门,就见香婧挂着泪痕。
再看锦盈,浑身疲倦,像是一夜未合眼,她有些躲躲闪闪的,将手藏到衣袖里。
“香婧,你先下去吧。”
香婧福了一下身,退了出去。
乐天走近,“我三姐,没有为难你吧?”
苏锦盈略微迟疑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你的手怎么了?让本王看看。”
苏锦盈垂眸,“没,没怎么。”
在乐天的坚持下,苏锦盈将手伸了出来,只见握笔处,红肿不堪。
“不就是抄写礼单,怎么会这样?”乐天一怔。
他下意识的托起苏锦盈的手,苏锦盈突然疼呼出声。乐天仔细一看,苏锦盈的手上居然有被针刺的痕迹。
苏锦盈赶紧解释道,“这是我绣花时不小心扎到的,跟公主无关。”
乐天自然是不信。
苏锦盈缓缓开口,“是公主夸我字写的好,所以除了抄写礼单,还让我帮她抄写经书。”
“你抄了一夜,是吗?”乐天皱了皱眉。
苏锦盈点头。
乐天突然喊道,“来人,去把玉婉叫来。”
没多久,玉婉便来了,“参见王爷,锦夫人。”
乐天厉声说道,“玉婉,你现在就进宫,告诉皇后和瑶华公主,就说锦盈夫人身体不好,以后恐不能再进宫。”
玉婉一怔,苏锦盈也面露恐惧,她连忙跪了下来,“王爷,不可啊。是妾身愚笨,一切都是妾身的错。”
乐天加重了语气,“还不去?快去啊。”
玉婉躬身拜了一下,“是。”
皇宫里,玉婉如实禀报,路小妹脸色一变,“去把三公主找来。”
没多久,乐诗便过来了,她看到玉婉在泰辰宫,“玉婉,你怎么进宫了?”
玉婉躬身行礼,咬着唇,不敢直视乐诗。
路小妹轻哼一声,“你欺负苏锦盈了?”
乐诗一怔,“没有啊。”
“那老四特意让玉婉进宫说一声,说是苏锦盈身体不好,以后不能再进宫了。”路小妹撇了撇嘴。
乐诗陡然升起怒意,“什么意思?她进宫的时候,身体还好好的,没见有什么不舒服。她还主动提出,帮我抄写经书。”
路小妹瞥了玉婉一眼,“到底怎么回事?”
玉婉跪了下来,额角已经出了汗,“王妃害喜,魏王殿下一直陪着王妃,后来王妃好多了,殿下就去看了刚从宫里回来的锦夫人。没多久,殿下突然派人去叫奴婢,让奴婢马上进宫,代话给皇后娘娘和三公主。”
乐诗呼吸加重,“是她费尽心思讨好本宫,本宫可没让她连夜抄写,也不知道她回去跟老四怎么说的。”
乐诗顿了一下,“本宫现在就去魏王府,当面质问她。”
路小妹抿了抿唇,“够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还是你父皇说的对,就不该让她们进宫。”
路小妹看了看玉婉,“玉婉,你回去吧,告诉魏王,就说我们都知道了,让他放心,以后就算她想进宫,都不能再进了。”
玉婉拜了一下,“是。”
玉婉走后,乐诗还是不服气,越发觉得那苏锦盈心思恶毒。
而路小妹也跟唐少衡说了这件事,唐少衡轻呼一口气,轻笑道,“女人为了争宠,都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个苏锦盈的胆子倒是挺大的,居然为了得到乐天的怜悯,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撒这个谎,也不怕得罪乐诗。”
路小妹笑了笑,“她是抓准了乐天的性子,知道他心软。哎,明娴心思单纯,怕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唐少衡撇了撇嘴,“我这一生费劲心机,保护你和孩子们。至于儿子的女人嘛,就该由他自己守护了。”
魏王府,苏锦盈闪着泪光,哽咽的向乐天诉说,她儿时的困苦,“我出生没多久,娘就不在了。看到别的孩子都有娘,我好难过,我不知道被娘疼,被娘爱是什么滋味。别的孩子在玩耍的时候,我要学会洗衣裳,可我的小手怎么也洗不干净。当我还没有扫把高的时候,我就拿着它打扫院子。后来发生战乱,我和爹颠沛流离,没过几天安稳日子,又遇天灾,更是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
乐天闻言泪水滑落,“我小的时候,被寄养在外,再后来被人拐走。我被卖到戏班,受尽折磨。我逃了出来,又饱受饥饿和苦难,我在冰天雪地里挨家逐户去乞讨,希望有半块饼可以充饥。”
苏锦盈突然轻轻捂住乐天的嘴,“乐天,别再说了,你受的每一份苦,锦盈都心如刀割。”
这是苏锦盈第一次叫乐天的名字,她双眼凝望乐天,泪水不停滴落。
终于,乐天不自觉的把她抱在怀里。
门外,香婧看着房间里的灯熄灭了,微微一笑。
次日,明娴早早起身,她知道昨夜,乐天留宿在苏锦盈那里。
她告诉自己,劝慰自己,乐天是王爷,作为亲王,他不可能只有自己。他对自己的心一直未变,已经是十分难得。
但是不知为何,她就是有一阵失落。因为在心底深处,她多少还是